眼前的情景让程子介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戴啸天怎么会向这个方向走,并半途遭遇攻击?他们不是说过了吗?计划向相反的六旺方向走才对啊?怎么会刚到这儿,还算离双河不远的地方就出事了?难道他们已经行踪暴露了?这不对……他们这些天一直在玉佛寺呆的好好的却没有遭到攻击,为什么刚刚离开双河就……不对……怎么会这样……程子介心情紧张万分,却又不敢贸然靠近。远远地藏身在玉佛寺的民居内观望了一会,思维有些混乱起来,却又听见汽车停着的路边不远处,一片浓密的小树林内传来几声枪响。
戴啸天遭到了攻击,战斗还在继续,他们还在和敌人交火。程子介既然阴差阳错地追来了这儿,就无法再袖手旁观,决定去看看情况。但是自己也不能轻易冒险……他悄悄地摸到了小树林边缘,但好在树林外没有任何人。于是他闪身钻进了小树林中,心中紧张无比,却又疑惑不解。在高高的草丛中小心前进了一段,衣服被荆棘挂出了好几道小口子,马上就听见戴啸天的声音在前方隐约响起,带着一丝沉重的无奈:“……家顺,你果然有问题。”
程子介顿时吃了一惊,潘家顺?他?会有什么问题?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棵棵不同种类的树木和灌木密集地在这夏日的骄阳下拼命生长,枝叶茂盛,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于是悄悄地跳上一棵大树,然后在树梢间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轻巧地移动了过去。不久,锐利的视线就可以穿过浓密的枝叶,看到正在发生的状况。
潘家顺侧面对着程子介藏身的树梢,中间还隔着几棵其他树木,这样的情况下普通人是发现不了程子介的存在的。而且他显然注意力正在前方,根本没有注意程子介这边的动静。他带着那几位程子介在下水道中见过的部下,身边还有那个和张耀煌发生过冲突,然后被撤职的特种兵王铁。程子介顺着他们面对的方向看去,勉强穿过枝叶的缝隙看清了他们几个人正将戴啸天围在树林中的一处稍微宽阔些的空地上。戴啸天只剩孤身一人,背靠着一棵大树,低沉地喘息着,身体还在抑制不住的颤抖。身边就是低矮的荆棘和灌木丛,情况显得非常危急困顿。他一只手还在紧紧地提着那只装着病毒样本和神经阻断剂样药的叙属箱,另一只手却握着一颗手雷,手雷的保险栓已经被拔了出来,只要戴啸天一松手,就会爆炸。鲜血正顺着他的一只手臂蜿蜒流下,染红了迷彩服的衣袖,顺着袖口一滴滴地落在他脚边的杂草上。他身边还有两位特种兵,无声地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和周围的草木。透过树林,程子介也看不清,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而那位格斗高手罗天虎,也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腹部,指缝中鲜血汩汩流出,还时不时抽搐一下。看这样的情况,他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潘家顺握着一把手枪,却只是垂在身边,并没有摆出攻击姿态。他看着戴啸天,声音也是沉重而无奈:“队长,你确实比我强……我到底是哪儿让你起疑心了?”
“家顺,虽然你是通信兵出身,对军用卫星电话和电台这些东西的专业知识你比我强,但我也不是吃干饭的。你说一直亲自带着的卫星电话坏了,坏的那么蹊跷,那么巧。我觉得奇怪,独自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可能是人为损坏的。虽然尽力做成摔坏的样子,不过我还是看出来了。就是你干的吧。”
潘家顺沉默着,显然戴啸天说的是实情,军用卫星电话就是他故意损坏的。程子介看着一条碧绿的小蛇从面前的树枝上爬过,心中迷惑不解:潘家顺为什么会毁掉卫星电话?
戴啸天看到潘家顺默认了自己的推断,低低地笑了一声:“而且,你们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带着身受重伤的程先生一起走,和你平时的风格大相径庭啊,家顺。虽然程先生是自己拒绝随你们回来,但你们却真的这么走了,简直不可思议。”
“果然是队长。我还自以为做的很完美了,没想到还是被队长发现了疑点。”潘家顺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难怪队长到了茭洲,突然要临时改变回去的路线。原来是早就怀疑我了。”
“不错。想必你的增援正在茭洲到六旺的路上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对吧。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从那儿走,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所以你听到我临时说从玉佛寺走的时候才这么着急,冒险发动了叛变行为。这其实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我也有没想到的地方——我本已做好了对策,却没想到铁子也成了你们一伙的。”戴啸天说着,目光转向潘家顺身边的王铁。王铁早已经收起了武器,呆呆地看着戴啸天。突然道:“不错。我前天晚上无意间发现了家顺背着我们使用无线电台。本想通知你,却因为他在电台里说的话心里好奇,多看了一会。然后决定随着家顺一起干了。”
悄悄在一旁躲藏着的程子介听得心跳加速,浑身冷汗。没想到这段时间,这个看似融洽的特种部队小队内部竟然发生着这么紧张而隐秘的斗争。同时,对戴啸天的敬佩又多了一分。他实在是个非常优秀的军官,自己和自己的部下,其实很多素质都远远不如他。
戴啸天看着王铁,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铁子,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是对我撤了你怀恨在心,对吧。”
王铁一下子激动起来,脸涨的通红。情不自禁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