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车库时,程子介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和腐臭的味道。定睛观看,见这座车库门前已经竖起了半圈数米高,小指粗的钢筋,这道铁栅栏在车库门外围出了一片空地。这片地面上,甚至那些钢筋上都染满了斑斑血迹,有的已经乌黑,有的却还是暗红色,显然并不是同一时间染上去的。
程子介正疑惑他们要干什么的时候,袁领袖已经发话了:“把叛徒和他的家人带来。”
马上就有卫兵拖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身材瘦小,面黄肌瘦,身上脸上满是伤痕,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一条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拖在身后,艰难地跟随着卫兵的脚步,显然是已经被打折了。
他身后还有卫兵拖来了一名中年妇女,以及一名年纪与柳丽盈杜小婉她们相仿的半大少女。这显然就是那名叛徒的妻女,两女都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难以遮羞,白皙的身体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看得见牙印。
那中年妇女目光绝望,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却不敢出声,而那名少女则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剩一具躯壳。
可以想见,她们受到了可怕的折磨和凌辱。
那叛徒被拖到袁领袖面前,趴在袁领袖脚边。袁领袖垂下目光,打量着尘埃中的他,目光愤恨而不屑:“没想到你也敢反对我。反对我是什么下场,你心中有数吧?”
那叛徒扑在袁领袖脚下,不敢抬头,浑身瑟瑟发抖着,绝望地哀求道:“伟大领袖明鉴……我一时脑子糊涂,罪该万死……现在怎么受罚都是罪有应得。只是我老婆女儿她们都完全不知情……求伟大领袖饶她们一条命……”
袁领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已经有一名助手上前,唾沫横飞地喝道:“伟大领袖早就教诲过我们大家,一定要互相密切监视,及时揭发家人朋友邻居的不轨行为。你们是一家人,天天一起生活,说她们完全不知道你的阴谋,岂非可笑!何况就算她们完全不知情,也难逃监视不力的罪名。你这样的反叛伟大领袖的行为实在太严重,她们也必须受到严惩!不然的话,还怎么鞭策大家,努力认真地互相监视揭发!”
叛徒闻言,不敢再多说,只能抱着袁领袖的脚,喃喃地哀求着:“求求伟大领袖大发慈悲……实在要惩罚,也放过我女儿吧……她还小……还是个孩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叛徒的妻子闻言,眼泪已经像决堤一般奔流而出。却依然不敢出口大气。她女儿却只是木然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像是对外界的一切已毫无知觉。
程子介心中惨然,见袁领袖的助手随从们都是各自带着紧张的神情,显然是没人敢为他们求情的。终于忍耐不住,上前一步,尽量平静地说道:“伟大领袖,今天可是您生日,是个大好的喜庆日子。或许比较适合展现您的宽厚大度,不宜多加杀伐。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高抬贵手,饶了他们吧……而且,潘少尉的身份你们还没有完全确定,他们很可能罪名不成立啊。无论如何,还请伟大领袖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