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林立的岩山间闪出一片盆地,一座小小的县城坐落在盆地中,大小只不过双河一半的规模。一条玉带般的河水蜿蜒穿过县城中心,河边的民居基本还保持着古时的风貌,颇有些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因为来时已经将公路清理完毕,所以三四公里路程转瞬即过。第一批平民车辆已经在一座学校的操场上停下,下车的平民都是喜笑颜开。几辆推土机在工程兵的驾驶下向反方向出城,准备去清理隧道。这些工程车辆没办法进行太远距离的移动,这一点程子介在最初逃出海源时便深有体会,所以每次遇到堵塞时也只能就地寻找。
接着,程子介乘坐的指挥车便进入了县城内,和家眷乘坐的大巴车一起,停在了一间酒店门口。
一天悄然而过,部队再次出发的时间比预计的还稍晚,已经到了凌晨。但整支队伍的面貌都焕然一新。基本上所有的成员都洗去了身上的风尘,换上了干净衣服。就连负责清理隧道的工程兵,因为隧道狭窄难以辗转,所以用不着全部都在那里,于是也被程子介命令换班回县城洗了澡。
这样的休整不能带来有形的利益,但毫无疑问,无论是部队官兵还是平民,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一个个容光焕发,面带笑容。付中校和骆中校两人也各自在程子介安排下得了半天闲暇,好好整理了一下仪表,看起来精神倍增。至于程子介的那些家眷们,当然更是高兴了。
甚至还有爱惜战车的士兵在小河边打水,把染满硝烟和征尘的爱车洗得铮亮。所以,当他们再次开始在凌晨的山路上蜿蜒前进时,就像是换了一支部队。
程子介当然对这样的景象非常满意。他坐在队伍前段的指挥车中,看着理过发刮干净胡子,穿着干净迷彩服的付中校,怎么也忍不住笑。
付中校被他笑得不好意思,终于红着老脸道:“军长,我有没有那么寒碜啊。”
程子介忍住笑,摆手道:“有个女人还是强多了。你和你那个谁?是叫朵儿吧?她也在队伍里吧?我还没看到她呢,你们怎么样了?那个,嘿嘿嘿,有没有……?”
但付中校听到程子介说起心上人,脸色倒一下子暗淡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老骆把朵儿好好地带到我身边,他自己的老婆却在海源被抓走了。所以我现在怎么好意思想这些事。等打回海源,至少帮老骆,帮其他弟兄都把老婆抢回来,再考虑我自己的事吧。”
程子介这才想起这件事,自悔失言,赶紧道一声抱歉。指挥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程子介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就算冲过了这些丧尸的重重围堵,安然抵达海源周边地区,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虽然中央甚至使用核武器来威胁刘中校他们,不得再攻击自己这支部队,但显然,既然对方不再动手,自己就不能再向他们挑起事端了。
也就是说,他们抢走洪岩那些女性平民的事情,很可能必须当成既成事实对待,而不能再改变现状。丁蔷薇本人身份特殊,程子介自问自己去要还是要得回来的。但其他被抓走的女平民,恐怕刘中校就不可能放回了。
想到这里,程子介真是郁闷难言。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在这次冲突中无辜死难的人,就没办法再为他们讨回公道?那些家伙制造的罪孽,就这么一笔勾销?被抢走的那些女人,就这么不闻不问?
程子介不知道如何是好。
付中校也看出他心情糟糕,想了想之后,拿出一张地图,报告道:“军长,根据侦察机和之前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派到前方的侦察部队发回来的报告,前面有个地方可能会有些麻烦。”
程子介马上收回思绪,问道:“什么情况?”
付中校在指挥车中的桌上展开地图,用手指指示着,同时讲解道:“军长,前面就要逐渐进入山区腹地了,地形越来越复杂。我们再继续走三十八公里左右,就会遇到一个比较特殊的节点,两座隧道中间夹着一座高架桥。根据侦察报告,桥上和隧道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丧尸,在等着我们过去。”
程子介精神一凛,心道来了。但大家早已经知道丧尸会在山区进行大规模攻击,所以他也不会觉得太意外。
付中校继续道:“就连进入隧道之前的一段非常曲折的盘山路上,也有大群丧尸集结。因为这段路是直接在山里开出来的,这里的山也都是石灰岩,脆的很,所以空军弟兄不敢轰炸,怕造成塌方和滑坡。”
“嗯。”程子介看着付中校在地图上的指示,平静地回答道:“如果是我带领它们,肯定也会挑选部队没办法发挥优势的地方下手。”
付中校满脸无奈的神情,苦笑道:“是啊。问题是我们明知道它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占据了地利,还是要去冲。”
程子介也十分无奈:“没办法,我们总不能绕过这一整条山脉。只要在山里,就避免不了被它们利用地形。”
付中校挠着刚刚理好的板寸,叹着气:“而且它们是守势。以逸待劳,更占便宜。”
听到付中校这句话,程子介浑身一震,腾地站了起来,喊道:“不对,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为什么要急着攻击它们守好的险要?”
付中校一愣,也跟着站起来:“军长,你是说,我们采取守势?”
程子介激动地用手指敲打着地图:“对啊。我们真是糊涂了。既然丧尸挨了空中轰炸以后,暂时没有持续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