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堆篝火,和那堆用来焚烧那可怜女人的火。火堆都已近熄灭,只剩红色的残烬,在这夏夜的微风里里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完全不像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那女人就这么凭空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里。虽然素未谋面,而且程子介也自始至终没有真正看清她的长相,但仍然让他感到难以言说的悲哀。
除了悲哀,还有一种深深的失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会说话,会哭,会乞求,拼命挣扎着想活下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烧死却无力相救,对程子介的打击实在是非常沉重。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自己同类的残忍,单纯的心里带上了无数沉甸甸的疑问,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些家伙都有罪,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受到惩罚,无论是主犯、帮凶,还是看客。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程子介知道,当务之急是怎么营救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否则明天他们可能都会被烧死。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景,这儿看来有四位所谓的方丈指挥着这群人,大方丈是头领,另外的二方丈管武装人员,三方丈是个尼姑,看来是管食宿之类的内务,四方丈则是管理生产。
这四个人应该就是这个幸存者团体的核心领导成员。要是能找机会干掉这四个没人性的家伙,或许能让这个邪教造成严重的打击,甚至分崩离析。但是这几个人都是防护严密,每人身边都有好几个亲信带着枪守护着,轻举妄动不会有什么好处。
只能再找机会了。程子介正在思考着如何解救被关押起来的人,突然听到身后的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赶紧缩回教室,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
脚步声是从楼上传来,看来是刚才那两个哨兵下楼了。程子介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放他两个下去。很快就听见那两个人的对话:“三哥……刚才那女的死得真惨……被自己老公亲手烧死,哎……”
“是啊……那男人也是个人渣……要是我可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没办法,要是我碰到这样的事,说不得也只好……毕竟你烧了只用死她一个,你不烧三人都得死……”
“唉……说不得……大方丈听说原来就是被女人害了才出家……特别恨女人……所以现在用这么狠的法子报复……我们两个小虾米,只能指望运气好一点,别抽到我老婆……”
“可别瞎说了!——我上个老婆就被抽中烧死了了,哎,我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她那时候的眼神……”
“……有时候想想,还真不如那时候就死了的好……现在活下来了可没个人样,天天担惊受怕……总见着这些事……哎,我就也就是活一天算一天了……”
两人的交谈声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间里。程子介竖起耳朵又听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于是又摸出来看了看操场。两堆火都已经熄灭了,整座校园里一片寂静,只有那栋教师住宅里有几扇窗户闪着昏暗的烛光,而住着大部分幸存者的那栋学生宿舍却是一片漆黑,见不到一丝光明。
看来这些人缺乏照明。程子介想起了自己以前缺乏照明的时候,都是一回房就早早睡下了,这些人在黑暗之中大概也没什么其他事可做。于是他又等了一会,不见任何动静,才悄悄地顺着楼梯,摸到了一楼的楼梯间,马上就听到楼梯间旁边又有几个人的说话声。
“……驼子,说好了,那个忻娘归我哈。”
“你还是等你老婆被抽中了再说吧,哈哈。你老婆一天不死,你就别想碰别的女人。”
“是哎,我天天盼着我那死肥婆给抽中了,可就是抽不到她。妈的,今晚死的那娘们长得真不错……昨晚那女大学生也是……那脸蛋,那身段,那腿……啧啧,那细皮嫩肉的,也是一把火就没了……浪费啊。”
“妈的,话说,刚才那忻娘是漂亮不错,不过我看她妈更有味儿。刚子,你根本不懂女人,只知道要忻娘,要是我就要他妈。”
“她妈年纪大了点吧。”
“你还是玩的女人少。我刚才在她妈胸口捏了一把,啧啧,你不知道,又大又软,又弹手,哪像那忻娘一样,没二两肉。”
“是哎,我也看到了,那女人虽说有了这么大的女儿,可是那腰,啧啧,和她女儿没差,又细又直的……还有那屁股,恁圆了……要是能搂着那腰从后面日她一炮,那才是真爽……”
“我还是喜欢那忻娘,照我说,她还是个处……哎,不行了,说着我都上火了,反正里面那些女人估计明天都要死,不如我去把她处破了……”
“刚子,你作死了。大方丈能让我们一人留一个老婆已经不错了,前几天马队长不是没忍住,qiáng_jiān了一个没老公的女人,大方丈知道了,把他吊在太阳下吊了一天,要不是四方丈求情,就得把他这么吊死。就这样还抽了他一百鞭子,现在还瘫着呢,然后又烧了他老婆,逼她娶了那女人……你想想你再犯事,谁敢给你说话。”
“妈的,大方丈自己玩不了女人,也见不得我们玩。”
“轻点声。想死啊。”
“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大方丈玩不了女人?怎么说?我就听说他是吃了女人的亏。”
安静了一会,另一个声音低声道:“我也是听说的,可别说是我说的……你知道他吃了女人什么亏?他那玩意以前被一个女人拿剪子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