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敢问一下彭城在哪个方向?”
南阳郡的宛县,韩信又回到了这里。当初他就是从这里回到巨鹿去找舒儿的,并且在途中遇到了刘邦。而如今他又回到了这里,而且还是同样一个目标,去寻找舒儿。
两次,都是以同一个形象。背负一把长剑,手中牵着绝尘的缰绳,披散的乱发,唏嘘的胡茬,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被他问路的大娘回过头来打量了他一下,突然惊道:“咦,小伙子。又是你。”
韩信看清楚大娘的长相后也明显呆滞了一下,笑道:“对啊大娘,真巧,咱们又见面了。”
大娘笑着拍了拍韩信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你不是要去巨鹿吗?两年了都,你还没找到啊?”
韩信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这次不去巨鹿了,去彭城,您知道怎么走吗?”
大娘苦着脸道:“这去彭城可远咯,你骑着这匹瘦马可能得走好几个月。”
“没事,我坚持得住。”韩信拍了拍绝尘的脖子,这段时间的奔波,绝尘又瘦了不少。而且身上的污泥也没来得及清洗,跟上一次到这里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韩信竟然是又开始回忆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自从巨鹿出逃以后,他到了颍川,又经过卫瘟的指点去了灞上,从那以后保着刘邦,风风雨雨,从入汉中到出汉中,这一年多时间里,经历了太多事情。
其中有欢笑,有痛苦,有震惊绝伦的奇事,也有风雨同舟的伙伴。
“大概从此以后就形同陌路了吧。”韩信的嘴角微微翘起,当他想起周勃、卢绾这些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开心。
“小伙子,你想什么呢?”
大娘的声音将韩信的思绪打断,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娘抱歉道:“对不起啊大娘,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去彭城我该往哪个方向走?”
大娘叉着手朝东边努了努嘴说道:“你一路往东,就能到彭城。只不过看你这小身板能坚持得到彭城吗?这可是上万里的路程啊。”
韩信摇了摇头,翻身上马,对大娘摇了摇手说道:“放心吧,我能行。”说罢便策马向城东跑去。当他走后,大娘还轻摇了摇头嘟囔道:“还真是有缘啊,这小子。居然两年后还能再见到他,不过大娘我可老了,真羡慕这些小伙子,上万里的行程说走就走啊。”
大娘虽说嘴上在抱怨着自己的年华不再,可是明显也是有些不服老的劲头,从她那走路时虎虎生风的脚步里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大娘的身子骨可不差。
“大娘,大娘等等。”
就在这位大娘还在市集里挑选蔬菜的时候,韩信的声音又一次在身后响起。
“怎么了?小伙子,你还要问什么事?”大娘转身见果然是韩信,还以为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搞清楚。
韩信尴尬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金子交到大娘手里,问道:“敢问大娘名讳,来日好报答两次指路的恩德。”
大娘见韩信居然将一锭金子放在自己的手里,顿时愕然道:“小伙子,你这不是看不起大娘吗?大娘给你指路就为了收钱啊?你快拿回去。”说着就又将金子退给了韩信。
韩信摇了摇头道:“大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要不我会过意不去的。”
几经推辞,大娘最终还是收下了金子。欣喜地说道:“大娘哪里有什么名字,不过我的夫家挺有名望的,叫陈远山,是这宛县守备军的统领,你下次再来我叫你大爷给你做些好酒好菜来吃。”
韩信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嘞,那大娘我就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大娘也笑着摆了摆手道:“小伙子一路小心点。对了,小伙子,你叫啥名啊?”
等到她问出这句话时,韩信早已经跑远了,只是回头喊了一声:“我是淮阴人韩信。”
“韩信?”大娘咂了咂嘴,她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最后还是无意间跟他的丈夫提起过这件事,当他的丈夫,也就是宛县的守备军统领听到这个名头的时候,只觉得如同九天雷震,声声不绝于耳。
“我的老太婆,你说你认识的那个小伙子叫韩信?是淮阴人?”
大娘迷茫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什么这么震惊。
陈远山低吟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此事不要声张,如果让别的人听见了恐怕他会有麻烦。”
大娘不解道:“咋啦?他难道是通缉犯不成?”
陈远山俯过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此人乃是汉中王刘邦手下的大将军,前些日子还在关中击败了章邯为首的三秦部将,大败十万楚军,并且将他们全部斩杀。”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是这万里路走起来容不容易,韩信此时才真切的体会到了。这时候又没有马路,而且也没有汽车。全凭绝尘的四条腿跑,直线距离近两千公里的一条线,韩信足足走了一个半月。
当他看见远处彭城的城墙的时候,欣喜的笑容终于再一次攀上了他那因为长途奔波而愈发坚毅的脸庞上。
“舒儿,等着我。我来找你了。”韩信暗自鼓了一口气,策马就要向彭城冲过去。
“你真要去彭城吗?”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谁?”韩信愕然地转头看向身后,刚才那个声音就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你别管我是谁,你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