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经纬一夜春光了无痕的时候,洛都禁宫中却是一片缟素,太皇太后今日饮宴之后,突发急症,经太医诊断,乃是寿终正寝,去世的时候非常安详,脸上仍带着笑靥。
子时刚过,登闻鼓响,全城灯火通明。
刘经纬一觉睡到辰时,仍觉得头昏脑胀,在喝过一碗醒酒汤后,才在春兰秋菊二人的伺候下起床洗漱。
“你二人莫非是受凉了?怎的脸色如此之红?”刘经纬看了看了春兰秋菊一眼,问道。
本来就有拘谨的二女闻言,脸色红的更加彻底,春兰只觉得手心发热,而秋菊却感觉空中怪怪的。
“没有没有,侯爷,还请更衣。”秋菊反应快些,立马将话题引了过去,二人只是小婢,刘经纬没有跟他们计较的道理。
只是看着秋菊手上的丧服感觉有些异样。
“如何拿这丧服进了卧室?” 不管是谁,一大早起床看到这丧服当然会感觉晦气无比,饶是刘经纬脾气好,也不由得皱了眉头。
春兰秋菊见状,立马解释道,“侯爷勿怪,今日子时,宫中太皇太后寿终正寝,按制当着素服,侯爷身份特殊,因此这丧服也是必须穿的。”
刘经纬闻言顿时大惊,他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身体也开始慢慢的颤栗起来,挥退了春兰秋菊,刘经纬将那丧服放到一边,全身瘫软的靠在了太师椅上,大和尚的话似乎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三日之内莫回洛都,远离龙气聚集之地。
“若是此事针对的是我?那他们会将我如何拉下水?”刘经纬闭着眼睛,不断的思索着昨日发生在膳堂的一幕幕情节,那画面犹如默片一般,在刘经纬的脑海中不断穿梭。
“若我是主谋,凭借我此刻的身份和地位,一般的事情要扳倒我是不太可能的,除非谋反弑君,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发生,我刘经纬想死都难,除非,他们会将整件事情嫁祸到我头上,如此我刘经纬就是谋杀太皇太后的真凶,如此我便是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
刘经纬想了个大概,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安排的,如何将太皇太后的死安排在自己头上,但是脑袋随机一转,突然想到了刚才春兰秋菊说的那句话,“寿终正寝”。
或许,昨日的事情有所转机,不然不可能说出寿终正寝这四个字的,但若这是对手放出的烟雾弹,用来麻痹他的话,那他此刻的处境可是万分危险,更让刘经纬郁闷的是,这么凶险的一招,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做的。
刘经纬调整了一下心态,重新洗了一个脸,穿上那丧服便朝门外走去,不管如何,此刻他不能躲,他本来就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若不是有大和尚提醒的那句话,刘经纬今日早晨甚至连这点危机都不会意识到。
此刻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做好准备,见招拆招了。
除了镇国侯府,刘经纬深吸一口气,他自认为若是真到真枪的干仗,他不怕任何人,但若是玩起手段来,他还真不适应。
若是说刘经纬就退缩,绝对不是他的性格,他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人,牵过马匹,潇洒的跃上马背,脸上又挂满了一丝微笑。
“听说了么?昨日太皇太后是跟镇国侯刘经纬吃过晚膳之后才薨去的。”禁城外,按照礼制,闻丧次日,文武百官素服行奉慰礼。
此刻一众京官都身着素服,在禁城之外小声的议论着,那说话之人是刑部一名小吏,按照官职来算,算是从六品,从六品的小官在洛都来说简直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因此他的站位也很靠后。
“不会吧?这话可别乱说,若是被上头听到了,小心你的脑袋。”旁边一人听到,立马左右看了看,警觉的对这说话之人道。
其实不止这处地方,这种议论充斥这低下级官吏,慢慢的开始蔓延起来,其中有一些官吏却是没有接话,只是慢慢的听着他们的话语,然后悄然的退出了这群人之中。
“什么?竟有此事?那些起初传播谣言的人可曾记下姓名?”影子总部之中,正准备出门张远山听闻属下报告后,立马折身进了内室,开始着手处理这事。
“已经记下了,由于在太皇太后大丧期间,我等不敢过于造次,因此来请示下一步如何动作。”那身着素服,显然是一方官员打扮的人恭敬的站立在张远山下手,问道。
张远山在内室中不断的踱步,凭借他这么久的办事经验,这是有人要对刘经纬下手了,而且这一手做的非常狠辣,毫无花招,直接来干货,这让张远山也感觉到了压力。
“你们继续潜伏,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暴露,此时我让暗影处理。”张远山挥挥手,他必须要了解到更多的情况才能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此刻对方已经出招了,他们也只能开始拆解。
只是不知道更多的内情,张远山不能轻取妄动,而且张远山也跟刘经纬想的一样,这是栽赃嫁祸无疑,但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得手,手中是否还有更多的底牌。
“哼,既然出招了,且看我如何化解!”张远山狠狠一锤桌子,大声道,“来人,派一队暗影,给我抓几个舌头过来问问,既然敢出来造谣,那就要有承受影子怒火的觉悟!”
门外职守的暗影番子听到命令也是心中一凛,张远山自从掌管影子以来,由于影子的规模越来越大,已经很少具体插手具体的事务了,如果说刘经纬在朔方军中的地位是战神的话,他张远山在影子的地位就是那深藏在幕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