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县,五里亭。(..)
红丹坐在亭中,一手搭在小腹上,一手慢悠悠的拿着茶盏品着香茗,等着再次碰面的人出现。
三日前,她就带着人就跟来到此地的慕静倾砰过面,双方有个简单的交涉。今日再次约见,不过是为着共同的目的再次进行协商合作。
她从南疆过境而来,一是为着南疆世子以及她即将出世的孩子博前程;另外就是跟她的好大姐一样,迫不及待的想给她那位好父皇点颜色看看。
萧家满门被诛,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未能幸免。此后失去皇后的庇护,她们母女在宫中的日子过得艰难。
当初无非是想给淑佳贵妃母女一个教训,谁承想最后被自己蠢笨的四妹给破坏了局面。她的好父皇也明白她的打算,索性最后把这个坏她事的妹妹给送上了任她磨磋的地步。
她在南疆步步为营,掌握了权势,但还不够,南疆世子的野心与她是件好事。帮着他登上南疆王的位置,不过是为了将来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子打算罢了。
南疆和大梁早晚一战,而她不会像她大姐一样,两头不讨好。她要的从来都是自己子嗣的安康容华,不像慕静倾向着夫家最后反而被休弃。
没有她的好大姐,她也会从战局中离开,原本是打算护着孩子,但有了她的好大姐,他们夫妇都认为可以跟她大姐背后的势力联手,给睿帝好看。
为了掩护她,她身边跟着的都是南疆世子寻来的能人,是以在珈县,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有些无聊的品茶等人,脑子中却是想到了她那个不成事的四妹。空站着正妻的名分,却不安分,妄想从她口中夺食,简直是不自量力。
“妹妹好兴致,品茶赏景好不悠哉。”一道带着凉意的声音打断了红丹的思绪。
那声音的主人带着慵懒的步子,踏着泥泞而来。刚下过雨的小路,沾湿了她脚上的绣花鞋。
来人一身大红的衣裳,梳着寻常妇人的发髻,唯独头上插着的一根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来回晃动,显出一点点曾经的风采。
“大公主抬举了,红丹不过是有福气跟在世子身边伺候,当不得世子妃亲姐的这声‘妹妹’。”
红丹听到来人的称呼,放下手中的茶盏,“公主一路跋山涉水而来,想必是累了,何不坐下品品这香茗,平静下心绪?”
要说这二人比起来,身为妾侍的红丹反而更淡然,带着股尊贵;而被称作大公主的女子,却显得有些郁愤,失了大家的分度
想来也跟大公主从小失母,祖母不慈,失了教养有关。红丹在做公主的时候,生母身份不高,但皇后好歹会教导一些公主应当有的做派。加上后来她嫁入的萧家,也是世家底蕴深厚,作为嫡子夫人,她通身的气派自然不俗。
“本宫还当红姑娘失了当年的气性,今日看来,倒是不枉费走这一遭。”大公主似笑非笑的回敬道,“红姑娘跟本宫的二妹着实相似,本宫看着你啊,就不由得想亲近。叫姑娘一声妹妹,也不算折辱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既然公主盛情难却,红丹就却之不恭了。”红丹举起手中的茶盏,“我们南疆别的不缺,唯独这么地道的茶可不多。公主既然来了,就由红丹做东,咱们边品茶边谈生意可好?”
“本宫正有此意,咱们上次说到的合作,本宫觉得妹妹可以再让本宫几成薄利……”
这是有意具体再谈合作的细节了。红丹打起精神,开始思考大公主的后招。倒是没有注意到上前来上点心的侍女,用有些颤抖的手把一碟子梨蕊酥放在亭中的石桌上。
大公主倒是不经意间打量了下这侍女白嫩的双手,狐疑过后,也不过是从碟子里拣了一块点心把玩。
在宫中的时候,宫人都知道那个女人爱梨花,满宫里多是为了巴结她而学做梨花酥的。她当年为了不去西北,也暗中偷偷做了讨好过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为了眼前的利益答应了面前这人母亲的所求,把自己巴巴送去的梨花酥糟蹋了。
可她其实不怪那个女人,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去西北,也不会知道原来她的母后给她留下这么大的权势。
不怪,不代表她不碍事。所以回京后她三番两次的欲把那女人和她的子嗣置之死地,很可惜都失败。
这回,在战场上,她那个瘦弱的好弟弟,可就没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而她的好父皇,有了她和她的好妹妹联手,再加上南疆的势力,运筹得当,不失为报仇的一个好时机。
姊妹两个内心各自打着如意算盘,倒是一时间相谈甚欢。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上点心的侍女,安静的默默的站在亭外,跟其他人一起站成了看似忠心耿耿的人。
又一日,泽王慕遥接到了暗线的回报,神色一暗,派辛部暗卫回边境亲自给辛寅回报消息。
接到消息的辛寅,等了三日,果然就等到了南疆那边暗中偷袭的驻军粮草的消息。早有准备的辛寅立刻带着陈家分支的人马,将计就计,瓮中捉鳖,把南疆偷袭的人马斩杀殆尽。
之后辛寅召回在外打探消息的英王,京畿大营的人重新收入主帅帐下。陈家主家的人马归英王统率,作为先锋军打探消息,出兵南疆。
南疆世子原本是想趁乱打劫大梁的粮草,以达到一石二鸟的计谋。偷袭失败,折损了小部分人手后,倒也当机立断,火速把人撤回,急着精力收拾他那野心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