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娘不停地冲自己这个傻儿子使眼色,现如今的形势容永难不成看不出来吗?容善失去了靠山以后指不定会怎样呢!永儿怎么连这个也省不得,偏偏要搅合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头。
但是容永向来热心肠哪里管得了娘亲的眼色行事,扶着容善便出了屋子。魏悦和霏烟忙抢过来扶住。谁知道长顺却是将魏悦狠狠推到了一边,接过手扶着容善。
“长顺!”容永神色一变。
“三爷无妨,还是快些扶着世子爷回君子轩吧!”屋子里的凄惨从那血腥的味道便能闻得出来,魏悦心头虽然觉得痛快可是却也沉甸甸的。
屋子里容承泽六神无主将视线转向了一向沉稳的大儿子容祺:“祺儿你说说该怎么办?”
容祺淡淡看了一眼姜姨娘:“孩儿只是个小辈,长辈们的事情还请父亲与姜姨娘定夺一二。”
姜姨娘脸色惨白忙强自撑着道:“大……大爷言重了,妾身只是个姨娘罢了!”她素来胆小,说话之间竟然拿低做小显得极其惧怕容祺。
容承泽根本不理会姜姨娘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家门不幸。虽然是你的长辈但是就事论事你且说无妨。”
容祺躬身道:“孩儿斗胆进言。今日这件事情想必南平郡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父亲还是请容家家族里的长老们出面为好。”
容承泽犹豫了起来,若是将族里头的人喊过来那这件事情可就是闹大了去。与自己的脸面来说实在是难堪。
容祺似乎觉察出了他的心思忙道:“这里的场面先不要动,待到亲族里头德高望重的人来亲自看个分明。”
容承泽眼眸一烁,也是啊,谁说召开宗族大会非要人多势众。这样的丑事只要请几个德高望重撑得住场面的人便罢了。
“父亲!孩儿觉得还应该马上向南平郡王府报丧,就说是母亲得了急症病故。至于他们的人来了后也让他们看看这场景。孩儿想那南平郡王再怎么飞扬跋扈也却不过一张脸,是非曲直他们自己也能判断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皇上问起来便看他们怎么个说辞?”
容承泽心头的惶急渐渐平息了下来,容祺这个说法倒是很对他的心思。本就是南平郡王的女儿犯了错做下这等丑事来,哪里还能怪得了他?
“来人将这里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动一分一毫。还有将这个贱人关起来!”
萧姨娘唇角微微散出些冷意,却是没有丝毫的分辨,宛若行尸走肉般被两个粗使婆子架了出去。
傍晚时分君子轩早已经哭成了一片。容善将自己死死关在了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愿意见任何人。
瑞珠等小丫头哭着求着丝毫于事无补,霏烟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魏妹妹你说世子爷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魏悦凝神不语接过了她手中的白粥:“我去看看!”
她轻轻推开了容善轩阁的门。里面没有掌灯唯有月色透过雕花的窗棂渗了进来。与容祺绝望下的愤怒暴烈相比,容善却是安静的坐在了窗前的椅子上,俊朗的面容躲在阴暗中,苦涩,无法超脱。
魏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理说他是仇人的儿子,这样的可怜模样她看了应该称心如意。可是魏悦却高兴不起来,老天同她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面对难题的人却总是自己。
“世子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容善一阵静默。
“悦儿,”过了好久容善淡淡开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世子爷!”本来想离开的魏悦不得不立在他身边,此时的容善憔悴的像一张随时会被撕碎的纸。
“朝为红颜,暮成白骨,说的便是我娘亲这样的人吧?”
魏悦刚要接话,外面却是传来了正清的声音:“世子爷,侯爷请世子爷去西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