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再一次睁开眼眸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晃个不停,似乎是在一辆马车上。透过车帘渗透进来的淡淡阳光,将她的眼睛狠狠刺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眸,之前睡过去的时候依稀记得是要去张罗悦来客栈的开业事务,怎么好像睡了一觉,而且做了一个悠长而惊恐的梦。
“醒了?”容祺满是磁性的声音从魏悦的头顶上方传来。
魏悦一个愣怔想要躲开却不想整个人落进了容祺结实的胸膛,她不可思议的扭过脸撞上了那双深沉冰冷的鹰眸。
只是魏悦此时在这双冰眸中看到的却是令她胆战心惊的滔天巨浪,她只觉得头晕沉沉的,之前锐痛的胸口竟然不痛了,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祺!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冷冷质问。
“先喝点儿水,你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容祺顾左右而言他,拿着一只玉盏凑到了魏悦的面前。
“不,”魏悦实在接受不了这诡异万分的境况,挣扎着要脱出容祺的束缚却发现浑身一点儿劲儿也使不上来。
“容祺,你给我喝了什么?”魏悦知道自己的身子,虽然弱了一些还不至于因为大病一场连动弹丝毫的能力也没有。
容祺暗自苦笑,果然是个精明的丫头,刚一醒来便猜出了自己在她身上做的手脚。
“我也不瞒你,你身上中了我的三虫蛊毒,一年便发作一次。”
魏悦顿时身子僵硬了几许,一年?呵!那还不是自己刚刚与容祺结盟谋划容府世子爷之位的时候吗?没曾想容祺便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陷害自己了,三虫蛊毒倒也是毒辣的很。竟然发作起来连一个预兆都没有。
她知道容祺的心性,既然要做这肮脏事绝不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与其徒劳的挣扎不如静观其变,且看他还有什么花招使出来。只是如今不知道雪儿他们怎么样了?司马炎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容祺软禁的事情?
魏悦心头不禁一阵阵发苦,刚刚开业的悦来客栈岂不是这一时半会儿没有了主心骨,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越想越心烦意乱,却不愿意被容祺看出自己的情绪,一并都忍了下来。
“容祺。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到这丫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容祺心头倒是生出几分欢喜来。将她紧紧搂进了怀中,坚毅的下巴紧贴着魏悦柔软的发丝,轻轻嗅着属于魏悦独有的杜若清香。
魏悦微闭了眸子忍着容祺的轻薄。她先要搞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悦儿,我如今别无所求只想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容祺将她整个人翻转了过来打横抱在了腿上,看着她瞬间涨红惊慌失措的俏脸。只觉得心头翻腾着,连呼吸也要凝滞了去。
终于可以这样相拥着。没有烦乱,没有爱恨情仇,只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心中所爱的人。他猛地俯下身子抵着魏悦的额头,凝眸看着她眼底的惊慌还有一丝丝的排斥厌恶。
瞬间容祺的脸色变了几分。鹰眸一沉:“就这么讨厌我?”
魏悦眼底的厌恶却是丝毫没有掩饰,多了几分冷冰冰的憎恨:“容祺,我欠着你的已经还你了。你如今是容家的世子爷,大晋朝赫赫有名的将军。娶了明兰郡主这样的如花美眷。你还要怎样啊!!”
魏悦不提明兰郡主倒好,一提她容祺只觉得心火乱窜。若是这丫头当初答应嫁给自己,自己何苦要一时间意气用事答应这门亲事?他怎么就捂不热一颗心呢?即便是千年的寒冰玉石也捂热了去。
容祺的脸色暗到了极处,对这个醒来后的深情一吻却也没了兴致。
“我曾经说过你偷走了我一颗心,什么时候你将这颗心挖出来还我,我们便两清了,”容祺冷冷道,手下的动作却是轻柔地很。
他将魏悦轻轻抱着放在宽大的软垫上,魏悦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马车居然华丽的很。顶端缀着镶嵌珍珠的流苏,四周是散发着香气的银线织就的镂空香囊。
自己所处的雪白毡毯前面还放着一只楠木小几,小几上摆着银质水瓶,玉盏,还有几盘都是魏悦平日里爱吃的点心。
“喝点水,”容祺轻柔的托着魏悦的颈项缓缓扶了起来,将一只玉盏凑到了她的唇边。
许是睡得有些久,魏悦也是渴了,就着玉盏喝下了大半盏。容祺盯视着那抹淡色唇瓣衬着玉盏的光泽,一张一合显得分外娇艳。
容祺下意识间唇角微微翘了起来,本想等这丫头醒来后狠狠折辱一番以泄她背叛他的愤恨。却不想看到她后,心里头的柔软却是更多了几分。
“三虫蛊刚刚压制后,会有些身子乏力,只要多休息几天就能同平常一样行动自如了,”容祺实在舍不得放手,顺手又将她捞了起来抱进怀中,凝神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魏悦心头一阵叹息,落进此人手中少不得又是一番磨难。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魔鬼一样的存在,在他的面前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看到魏悦微微别过脸闭着双眸的一副赴死的神情,容祺又恨又爱。恨的是,明明他们才是最相似的那一双人,她怎么就抹不开心心念念只想着那个司马炎?
可是这丫头早已经在他心头打上了独属于她自己的烙印,她的倔强,聪慧,她的好,她的坏,都已经成了他容祺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也曾经试图忘记她,觉得为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官奴出身的女子实在不值得。可是无数漫漫长夜,每一次从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