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七,安平侯,薨!
这个消息迅速传到了魏府,魏悦陡然听到竟然一时间愣怔了。
“大小姐,”杜库尔神色紧张,将留在西城伯勒尔的书信交到了魏悦手中。
魏悦拆开扫了一眼,脸色越发的凝重。
“大小姐,写了什么?”叶三娘最近总觉得不踏实,这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很。
魏悦将信合上缓缓道:“西城出事儿了!”
“什么?”杜库尔忙问道,“我弟弟怎么了?”
“他还好,只是西城最近不断受到容祺之前在关西城的散兵游勇的侵扰,原本派到我们这里的人都被阻拦在半道上。”
“容祺的人?”叶三娘打了个哆嗦,想起那个混蛋就瘆的慌。
“血影门昨天被一股身份不明但是武功很高的人端了窝,”杜库尔眉头狠狠蹙了起来,碧绿色的眼眸带着几分寒意,“这些人居然能将一向在江湖中经验丰富武功卓著的血影门刺客打败倒是不容小视。”
叶三娘接着道:“尚家的后院又加重了几重防护,尚明远似乎已经觉察出了什么,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
“这些都是容祺的人?”杜库尔看着魏悦,现如今建州城可是乱成了一锅粥,接着道,“这几天属下倒是查出一点儿宫里头的蛛丝马迹。”
魏悦转身问道:“什么蛛丝马迹?”
“宫里头早就为这个事情闹翻了天,德隆帝病重喝的药里头有人下毒,而且下毒的人传言居然是太子殿下。德隆帝震怒将太子殿下圈禁在后宫的别院,周皇后苦苦哀求才没有将他下放到宗人府去查办。”
“怕是要变天了,”魏悦抬头看着蓝色的天际。
“变天?”叶三娘越来越不明白,这一天到晚乱糟糟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三娘你吩咐那个安插到尚家的内应今晚想法子将尚家的侧门打开,杜库尔你亲自带着一队人冲进去将后院的尚家少夫人和小少爷抢出来。”
杜库尔一愣,这是个怎么说的?也不敢多问忙应了一声。
魏悦缓缓道:“尚明远不会想到我会突然袭击用抢的,不管尚家少夫人究竟是不是我的嫂嫂,我都要一探究竟。建州城如今乱成这个样子,已然不能呆下去了。你们人抢出来后,带到老张头那边,我在那里等你们。”
“大小姐的意思是?”叶三娘知道老张头专门负责西城的联络,莫非大小姐想要离开建州城?
“我的意思是若是尚家真的藏了我的嫂嫂和侄儿,我们便带着他们离开,去西城再想法子与王爷会合。若是抢错了人,就还回去,也不能再耽搁了。我们现在西城的力量太过分散。我只想尽快将所有西城的力量集中起来解端王的被困之局。我们再不能这样被容祺牵着鼻子走了,胜败在此一举。优柔寡断,到头来两头都误了。”
杜库尔和叶三娘忙应了一声,匆匆离开布置。依着西城的实力,从小小尚家抢两个人出来倒也不是难事,但是却也颇费周折。
“何管家,”魏悦拿起桌子上拟好的礼单冲何管家道,“我之前毕竟在安平侯侯府里面做过事,你按照我拟好的去街面上买些纸烛檀香去容家以我的名义上一炷香问候一二。”
“是!奴才这便去办!”何管家忙退了出去。
魏悦又将春花等四个小丫头喊了过来,吩咐下去收拾东西细软,也不要太过张扬,只说是出城外的拈香寺上香祈福。
一切准备就绪,魏悦心头才安定了下来,也不知道今年的漫漫冬季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想必是因为司马炎不在身边而且身陷重围的缘故吧?
魏悦缓缓坐在了窗前的锦凳上,看着外面结了冰霜的梅花,心头焦急万分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如今的形势显然已经太明显不过了,司马炎兄弟两个被太子殿下背后捅了一刀。
德隆帝许是病重精神不济,大军压境之下派遣了两位皇子亲自督阵,可是却将后勤粮草的供应权交给了太子。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司马炎他们的冬衣够不够?没有粮草,敌兵重围,加上容祺故意拖延不去救援,这种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过来?
入夜时分,建州城东西两市早已经关闭,至从柔然大举入侵,建州城从来没有过的萧条,很少有人再去街上闲逛免得遇到什么无妄之灾。
宫城东西两侧的门却是缓缓打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在宫城的青石地板上发出令人胆寒的震颤。
源源不断的涌进来身披玄色铠甲的御林军一瞬间几乎挤满了宫城,为首的一个人玄色披风鼓荡出阴森森的弧度。他缓缓走到了身穿赤金色太子常服的司马勋面前跪了下来:“太子,我们的人已经到齐了。”
司马勋微微闭了闭眼眸,虽然强作镇定可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激动又紧张的心思。
“周玉,父皇如今重病,我们这样……”
“太子,”周玉垂首拜了一拜,“太子是国之储君,皇上病重太子理应替皇上分忧早早继承大统才是正道。”
司马勋知道自己已经被父皇逼迫到了此种地步,再不行动便会被疑心日重的父皇给杀了也未为可知。
他紧紧闭了眸子挥起了手臂道:“罢了!由着你们去!”
周玉站起身看着不远处的御花园冷冷下令道:“你们都听好了,今日太子殿下顺应天道,得承大统,天下无不欢欣鼓舞。若有敢阻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