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祺素来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何曾听过别人这样对他大声呵斥。可是看着魏悦手中的利刃抵着雪白的颈项不禁有些慌了。
“找死吗?快放下!”容祺心头暗恨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丫头什么时候在袖间藏了一柄匕首?
“擎禹在哪儿?”魏悦神色凛然丝毫不为容祺的震怒所动。
容祺此时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腰腹间的伤口,硬是撑着一口气冷冷道,“魏悦!你若是敢死我便让钦州城所有的人给你陪葬!不!还有司马炎,魏家,一个也走不脱。”
魏悦架在颈项间的匕首抖了抖,此人说到做到绝不是危言耸听。
“我不想死,只想见见我的侄儿擎禹。”
容祺眼眸中的紧张松了松,这才觉察出了腰腹间的痛楚,知道此番已经将她逼到了极致倒也不能再逼下去。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她的现身,可不想最后等到的只是一具死尸。
“颜瑜!将小侯爷带进来!”
候在帐篷外面的颜瑜应了一声,不多时带着一个身着玄色镶金边锦缎袄袍的小孩子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他扫了魏悦一眼却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不敢与她对视,牵着小男孩的小手恭恭敬敬的立在容祺的面前。
[魏悦定睛向那个小男孩儿看去,不禁心头翻滚着一抹悲喜交加之情。前尘后事如需时光,当年的那个小奶娃此时看去依然带着几分少年的亭亭风姿。
同大哥一样的俊秀眉眼,微微抿着的薄唇。黑漆漆的眼眸凝视着魏悦。小小年纪却也懂得轻重缓急,纵然是十万分的激动却也不敢丝毫表露半分。
残酷的经历让魏家唯一的子嗣悄悄成长了起来,养成了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可他还紧紧是个八岁的孩子,魏悦心头大痛,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疾步抢了过来,一把将魏擎禹拽进了怀中。
魏擎禹大大的眼眸中滚着泪珠,颤巍巍探出胳膊紧紧搂着魏悦的颈项哭了出来。
“禹儿,”魏悦找了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此番重见自是心绪难安。
“姑母。”魏擎禹在魏家老宅的时候便与魏悦魏雪姐妹俩甚是亲厚,家中遭遇了这么一番变故自然是在幼小的心灵中多了几分与寻常孩子不同的阅历。看到魏悦分外的难过细声细语安慰到:“姑母,不要太难过了。禹儿没事的。”
一边看着的颜瑜心头越发愧疚了几分,其实这一路上走来即便是少主也喜欢上了这个懂事的孩子,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魏悦心头多了几分安心,魏擎禹虽然被容祺一路挟持见证那么多的尔虞我诈血腥残忍也没有失去那份为家人本来具有的纯真善良。她顿时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此时还不是叙旧的时候。随即看向了容祺也不避讳一边的颜瑜冷冷道:“容祺,我用西城的全部家当换回魏擎禹如何?”
容祺眉头蹙了起来,他忍着腰腹间伤口的疼痛看向了魏悦,心头实在是不欢喜。每一次与魏悦见面总是这样无休无止的交易和谋划,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彼此真心相待?
“西城的财富确实很具诱惑性,但是魏悦,”容祺冷冷看着魏悦,鹰眸中刻意压制的炙热却是没有退去分毫。反而因为魏悦的冷漠更加浓烈了起来,“你知道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西城的全部家当。”
魏悦眼眸中丝丝点点的死寂。她知晓容祺要的是什么,只是自己素来不愿意承认罢了。
容祺一步步逼了过去凝视着她那张季度纠结的俏脸缓缓道:“魏悦你晓得我要什么!”
魏悦紧紧拉着魏擎禹的手后退了一步。
容祺不禁冷冷一笑:“魏悦你既然从钦州城出来到了我的地盘儿便要有着最坏的打算,既然下定了决心跟着我却又这般婆婆妈妈不痛快可不像你的一贯作风。魏悦你如今且看看着天下的形势,想让我放钦州一条生路,你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好!”魏悦眼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决绝来,“你放了擎禹,放过钦州,我随你怎么处置。”
容祺的身子狠狠一动,她终于松了口,可是逼迫而来的幸福却是觉得变了味道。随即硬了硬心肠,他发誓哪怕让她恨也总比将自己遗忘了好。
“我要你嫁给我。”
“不……”魏悦脸色剧变。
“为什么不?”容祺鹰眸中的光芒又沉了下去,“不可还是不能。”
魏悦现如今唯一能抓得到的手的便是那一段儿与司马炎最好的会议,不想被毁灭的如此一干二净。
她宁愿容祺将她当作普通的奴仆对待也不要将自己的灵魂再一次侮辱撕裂一次。
“容祺你这是何苦?你如今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女子不能拥有,何苦逼迫我这样一个妇人?”
“我不嫌弃,你又何苦在意?”容祺心头的嫉恨让他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一想起过去几个月的辗转反侧夜夜无眠,这丫头却是同司马炎fēng_liú快活,嫉恨就像燃烧的野火压也压不住。
“我绝不会……”
“别将话说的那样早,”容祺缓缓道,“你若是眼睁睁看着司马炎被我一点点毁掉那便u随你的心意去。”
魏悦纤弱的手掌紧紧握成了拳几乎将掌心刺出了血,一边魏擎禹的小手紧紧拽着魏悦的衣袖,垂首看着自己的脚面。
“好!”魏悦猛地抬眸,如今的困局总要有一个破解的法子。
容祺鹰眸掠过一抹狂喜,随即稳了稳心神:“悦儿,我知道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