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对不起。”苏沫抬起头,笑意里带着冷光看着余南乐,“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如果不是你对着我的肚子来了这么两下,”苏沫笑着讽刺却得意,“我也不会知道自己怀孕了,李梓谦也不会此时此刻,把我像祖宗一样供在这里,不敢动我半分。”
苏沫的笑容里闪烁着狠毒的目光,“余南乐,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余南乐刻意忽视苏沫语气里的讽刺和嘲笑,伸手把垂在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让窗外的阳光照射到苏沫的病床上。
“你恨我也没有关系,等你养好了身体,孩子生下来了,再来跟我慢慢算也不着急,我等着。”
余南乐的关心落在苏沫的眼中,自然就成了惺惺作态。
她冷笑一声,细瘦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甲片残缺不全的五指轻轻抚摸着肚子,缓缓说道:“说到孩子,你好像一直都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和李梓谦的,对吗?”
余南乐闻言愕然,轻轻一蹙眉头,难道不是吗?
苏沫在余南乐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表情,冷笑道:“我听医生说,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我想了想啊,这孩子呀,有能是李梓谦的,也有能————”
“是陆云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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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南乐回到陆氏集团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疲惫。
她坐在车里,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副驾驶座上染血的香奈儿修身外套,心中无端地觉得烦躁。
余南乐走下车,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抓起外套一把扔进垃圾桶,然后从后备箱找出一件平常穿的工装宽松外套披上。
她锁上车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工装外套的领口拉链。余南乐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搭配有多么奇怪。
大气优雅的高跟鞋和笔直宽松的阔脚裤,脖子上丑陋的橡胶圈上歪歪斜斜地挂着白色的领带,外面却披着一件格格不入地墨绿色的休闲工装服,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余南乐走进电梯,伸出纤细笔直的手指按下电梯楼层,光洁如新的镜面电梯门映照出余南乐的脸色苍白。
“叮。”电梯直达了陆氏集团总裁休息室所在的楼层,出了电梯要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走廊的灯光是声控感应灯,余南乐的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里,亮着微黄的灯光,窗户上被灯光朦胧出温暖的颜色eads;。
在余南乐留宿休息室之前,陆云锦一直习惯着将总裁办公室的所有灯光都打开,白色的日光灯照亮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明明堂堂地亮光仿佛能够照透人心。
而自从余南乐留宿休息室之后,陆云锦便不开刺眼光亮的大灯了,他开桌子上的暖黄色台灯,开休息室里的暖黄色落地灯。
因为陆云锦认为,有余南乐在的地方,理所当然的就应该是他觉得温暖的地方。
余南乐低着头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陆云锦从文件里抬出头来,他站起来走到门边轻轻地给了她一个拥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余南乐脖子上的橡胶圈,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余南乐摇了摇头,她不想说话。
陆云锦双手扶着余南乐的肩膀,从头到尾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目光经过她脖子上的橡胶圈和身上披着的外套的时候,下意识的收紧。
“苏沫和李梓谦把你怎么了?”
陆云锦的语气阴沉,他见余南乐不说话,转身走到书桌旁边,拿起手机拨打李梓谦的电话。
“你就别问了,我就是有点累。”余南乐脱了高跟鞋,弯腰拎着高跟鞋走到休息室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桌子旁边的陆云锦,问道,“你妈好一点了吗?”
陆云锦听她这么一说,眉头皱得更紧:“这种时候,你就别管我妈了,我不打电话也行,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苏沫想勒死我,我们厮打的过程中,她险些流产。”
“流产?”陆云锦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忽略掉了苏沫想要勒死余南乐这句话,而完全将重点放在的后面。
“是,差点流产。”余南乐一脸疲倦地抬头望着陆云锦,仿佛想要在他精致的五官之中发现一丝蛛丝马迹,继续说道:“胎儿最后保住了,医生说她已经两个月的身孕了。”
“李梓谦怎么说?”早些年,陆云锦因为苏沫的事情,没少和李梓谦打交道,两人谓是亦敌亦友,现在知道苏沫有了身孕,陆云锦也算是觉得功德圆满一件eads;。
“等孩子生下来。”余南乐这话说的模棱两,完全略过了她心中所在意的重点。
她没在陆云锦的脸上发现任何异常的表情,要不就是苏沫胡说八道,要不就是陆云锦隐藏得太好。
“今天太累了,我先进去休息了。”余南乐脱了高跟鞋后,身子矮了一截,她低着头,视线落在陆云锦依旧整齐无比的着装上,除了在英国的那段时间,余南乐从没看见过陆云锦有过任何狼狈的时刻。
就好像现在,她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刚得知了一个新生命的存在,她内心遍体鳞上,大脑里如乱麻缠绕,而他却依然还以条理清楚的来询问她。
陆云锦手头上刚拿到陆云清的文件,想要趁着今天先全部大致浏览一遍,还没有完全看完,余南乐就回来了。
他伸手揽住余南乐的肩膀,和平常一样把她拥抱如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