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眉心一紧,思衬几许,后答:“若是皇上不信,便翻个片儿,权当云若没提。”
突然的不认账令夏侯靖眸子一动,俊脸霎时变得铁青,周围气氛顿时间化为了一阵透骨的寒。
云若心下有些不忍,于是轻吸口气,趁着夏侯靖又再道出些甚吓人的威胁之前,终于还是妥协了,淡淡而道:“皇上要云若怎么证明?”
如此的配合,终于压下了夏侯靖险些窜起的冷冰,于是他如惑着她般轻轻启了唇,凑近她耳畔,哑声道:“朕要你,像那日一样证明。”说着,他顿了顿,继而又压低了声音道,“不然,朕就一直让张保传口谕,不仅让你送粥,还要陪朕沐浴更衣,入寝服侍,然后……”温润的唇瓣时而碰过她的肤,引得云若身子又是一僵,斜眸间想到了自己那日直白的行径。
果然,还是冲动了。
冲动,果然是会被人抓了小辫子的。
实在忍不了耳畔那时而飘来的惹人沉醉的呼吸,云若悄然退了半步,抬眸看向夏侯靖道:“仅此一次。”
夏侯靖眯眼,却没予回应,仅是动了动唇角,将薄唇启了一条仿佛引她而入的轻弧,俊眸半垂着凝望着她。
云若轻轻摩挲了下双指,终也不再拒绝,于是步履轻盈的走近他,双手轻轻捏住他长袖的一角作力点,然后踮起脚尖,垂眸渐渐的将唇靠近。
如此一幕,在那金流之下,宛如一幅妙美的画卷。
夏侯靖望着轻闭双眸的她,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宠溺,于是亦稍稍俯身,迎向那让他这几日几乎辗转难眠,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香甜。
窗外幽静,引来一阵清风,拂了他与她的发梢,仿佛染上了一层轻暖的色泽。
然而就在唇与唇即将轻触的那一霎,就在他最渴盼的感觉要重温的那一霎,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喊:“皇上,皇上!!让臣躲一下,若是秦玉书来了,定然不要说看见过臣——!啊……”
突然闯入的宁北凡就这样僵在原地,身子还保持着奔跑时的动作,凤眸一扫,看过衣衫微乱的云若,看过正欲大白天下手的皇上,又看过那同样僵在那里的,要碰还没碰到的吻。他冷不丁“噗”的一声笑出声,坏坏一扬唇道:“皇上请继续,今日阳光晃眼,微臣甚都没看见。”
说罢,他便一溜烟的藏到屏风后面,明显是在躲人,且一点都不打算离开。
如此,一盆冷水撒下,泼了个彻彻底底。
只见马上就要吻上夏侯靖的云若几乎是瞬间席上了理智,于是蓦地抬开清眸,向后连退两步,神色稍稍有些尴尬。
夏侯靖也是脸色一沉,啧了下舌即刻扯上云若的衣裳将她包了个严严实实。随后转头看向那正对自己这边挤眉弄眼的宁北凡,深眸中霎时露了怒意,道:“宁北凡,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就算你与朕相识多年,但君君臣臣你不懂吗!”
宁北凡动了动眸子,只小声嘟囔了句:“恼羞成怒……”
“宁丞相!”
三个字,一阵威慑,传遍八方!
宁北凡心上一滞,知道帝君的恼羞成怒,也是会怒死人的,于是忽然给夏侯靖行了个礼,道:“微臣知错,微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故带哭腔,声音拉的很长。
说着,还不忘使个眼色给那边的云若,示意说两句好话。
云若哼笑一声,摇摇头道:“皇上可不要手软。”
宁北凡突然一僵,脸露阴霾。
然云若却忍不住轻笑,转身好好理了下自己的衣裳,然后道:“仅是上药,宁大人莫要想歪。”
仅是上药,莫要想歪。
八个大字,虽让宁北凡稍稍释怀,可旁边那位的脸却黑了一半。
忽然想起接下来还要去送人,云若眼中突然透了些璀璨,索性转身看向夏侯靖道:“皇上与宁大人定有要事相商,云若乃后宫女子,不应参与政事,这便告退了!”
夏侯靖启唇欲言又止,但因着有个祸害在房里,只得又收了回去,沉声说道:“退吧。”
云若喜上眉梢,恭敬行了个礼,随后踏着雀跃的步伐离开。
如此毫不犹豫的转身,令夏侯靖心情当真是差上加差。
在看到云若身影渐渐消失在南书房门口时,夏侯靖倏然收了视线看向一侧的宁北凡,一句话未说,可眼神却足以将这位宁大人杀了千万遍有余。半响,才压低声音道:“你说秦玉书在找你,他不在观星台,跑来这边作甚?”
宁北凡勉强动了动唇,然后道:“就是背着秦大人将观星台卷入除夕宴之事,咳咳,似乎是要找微臣算账呢。”
夏侯靖挑了单眉,或是想起宁北凡竟背着他让云若去涉险之事,于是狠狠道了句,“你不说,朕险些忘了。朕,也有笔帐还没和你算。宁丞相。”
宁北凡苦苦动了动唇角,只道一声:“微臣忽然想起还有事,先……告退了!”
只见夏侯靖眯住眼眸,倏而冷冷一笑,只道了两个字:“不准。”
宁北凡瞬间耷下头。
这世上,还真是祸从口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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狻
跳脱出方才在南书房气氛的云若,走了好几步这才冷静下来。
云若用双手轻轻按压了下头,看了看天色,遂加急几步直接赶去东门,想来皇甫骁还没出宫,说不定还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