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尖利的啸音划破了天际,自远处遥遥传来。正因祝辉煌的突然发难而心惊的练晚庭蓦然回过头来,看到的只是流焰峰上升起的求援信号。他的脸色骤然一白,心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祝家哪儿来的力量,竟然可以攻破流焰峰的防御,逼得自家人紧急求救?而且,那边应该还有……
练晚庭的谋划虽说不上尽善尽美,但也是心思缜密、慎重为先,因此早就预留了不少后手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这之中,自然也考虑到了祝家可能的突袭。只是在他的判断之中,祝家一来没有如此大的力量,二来未必有这样的胆魄,因此并不认为这种可能性会有多高。尽管如此,对于这关系到家族安全的要事,他也不敢稍有轻忽,依旧在流焰峰留下了足够应对的力量。而且,他还在那边下了一道保险,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足以保得后方无虞。
然而,真真切切闪现在眼前的求援信号告诉了他,他所下的那道保险并没有起作用!练晚庭一时间心下大乱:不、不可能的,以他们的力量怎么可能应付不了祝家的攻击?除非……
练晚庭骤然看向了展剑台的某一个方向,心中生出极大恐惧。也就在这时,第二、第三道焰火冲天而起,爆开的火花再度打乱了一部分人的心绪。而这一次,受到影响的换成了祝辉煌与段世仲。
望着从神煅之所那个方向传来的救援信号,段世仲心下一惊,胸中升腾起一股浓浓的担心。那边的信号并不是段家发出的,而是祝家发出的。可这就说明以祝家的力量,他们安排的防护力量依旧没能阻止敌人的侵袭。那么在那边几乎没有安排什么人守卫的段家,又能好得到哪里去?这一刻,段世仲心中不由一阵庆幸:幸好因为决定离开流光山了,所以将神煅之所的铸造师都召集了回来,全都安排在了剑皇厅准备随时出发。不然的话,段家这一次差不多就得基业全毁了——没错,对于流光山三大家族来说,手里掌握的铸造师才是身为炼器世家的他们最大的财富!
因此,此刻存在于段世仲心中的担忧就只剩下一个了:大哥,但愿你能应付得来……
与段家此刻只有段世勋一人在神煅之所不同,祝家依旧还有不少人在那边。所以,看到那一处升起的求救信号,祝辉煌就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妙了。而等到自家的神机峰上也发出了求援信号之际,祝辉煌也是脸色大变:练家又哪儿来那么大的力量?
祝、练两家对彼此的实力都有过评估,以这两家对对方知根知底的了解,评估的结果就算不是百分百正确也不至于有太大的偏差。在这等情况下,如果掌握住一些对方不了解的底牌,那就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正因如此,祝家在外边偷偷蓄养的“紫罗兰”战兵团才发挥出了出乎意料的作用。而练家呢?他们的力量又从哪儿来?
祝辉煌急速扫视了场间一眼,知道自己之前的判断绝不会出错:练家留守在流焰峰的人自然不会太少,被练晚庭带上千丛峰的又占去了很大一块,这般分散以后已经剩不了多少人了。那么,此刻那些正在袭击神煅之所以及逼得自家大本营发信号告急的,又是从哪儿来的人?难道是……
祝辉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冷无比。比之练晚庭来,他在全局谋划上并不落下风,行事之果决更胜一筹。所以,哪怕知道了自家大本营的困境,他也一时之间顾不得回援了。对他来说,关键的一局在流焰峰,而决定胜负的一局,则就在这里!
“杀!”
原本就已经枕戈待旦的祝家武者听到祝辉煌这一声喊,二话不说,狠狠地朝着练家之人冲去。练家刚要组织防御,却又在下一刻遭到了极端意外的打击。几乎是在祝辉煌“杀”字出口的同一时刻,鲜血自练家背后迸射而出,紧跟着是女子不可置信的悲鸣:“子聪!”
“啊!”
“王连山,你居然敢——”
“小心身后!”
怒喝声、打斗声混合着孩童的啼哭声,让得场间还没回过味儿来的众人一时间都是呆住了。而等到刀枪入肉、骨骼崩碎的声响带来的死亡弥漫开来的时候,所有人才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各自惊呼开来:
“各位,有话好好说!”
“叛徒、你这个叛徒,为什么背叛——啊!”
“芸儿,小心!”
一条黑色墨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了场间,挡住了那一柄袭向段芸背后的大刀。沐追云眼神一冷,一脚踹出将那一个“练家武者”给踢飞了出去。他想伸出手来将段芸给带向一旁,却只看到这个女子趴伏在丈夫的尸体之上,脸上泪水滂沱而下,怎么拉也拉不动。在她身前,几乎被一刀斩为两半的练家少主练子聪躺在地上,声息全无。那一道从背上狠狠划下的刀光将他的身体划出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让得他身体里面的东西都一股脑儿顺着伤口往外涌出来,几乎铺满了地面。在段芸撕心裂肺的哭声中,被她抱在臂弯里的孩童也是放声大哭——这小小的悲伤淹没在巨大的杀声里,就如狂风骤雨之中的一条小船。
“芸儿,快离开这里,快!”眼见着变故惊起而呆了一瞬的段世仲反应过来之后,便看到了练子聪被背后的“自家人”一刀斩杀的过程。与此同时,不少练家好手遭到了同样的厄运,被身后之人一轮偷袭之后,个个非死即伤。而在他们前边的祝家武者亦是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