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超凡失魂落魄地向前奔行着,还没有从昨日的事件中回过神来。这三天的时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漫长的噩梦,怎么都无法醒过来:自家欲要一统流光山的图谋毁于一旦,父亲与大哥生死不知,祖父又在自己的注视下陷入危机,此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而一直以来表现得温柔恭谦的二嫂,原来也另有目的。
最为关键的,自死在了眼前!
祝超凡已经记不清,他当时为何没有出手报仇了。又或者,心中的恐惧感隐隐告诉他出手就是死,所以逃跑才是最佳的选择。因此他死命奔逃着,甚至连回头观望都不敢。对于他来说,如今什么都不要再想了,只要一直跑到大前天晚上自家几个人约定的地方就行了,那样或者能够得到暂时的喘息。至于还有几个人会在那边汇合——
二哥肯定是到不了了,那么父亲呢?大哥呢?他已经无法再想。
一味在前奔行的祝超凡自然无法发现,有一个身影此刻正遥遥缀在他身后。有着“无双感应”的支撑,再加上明显胜过对方的修为,夏远峰自然不会将眼前这人跟丢。尽管如此,他依旧显得很小心,不想因为自己的任何失误而导致失去唯一的营救机会。因此,不久之后,他便也跟随着祝超凡抵达了最终的目的地。
…………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跟住那个祝家的三少爷,就一定能找到茵儿姐姐的下落?”薇雨抬起头来,闪亮的眼中现出一抹希望的光。
“未必一定,但十有八九。”沐追云点了点头。他们三人回到了祝非凡身死的地点之后,便马上找到了夏远峰留下的标记,并且顺之前行。沐追云一边观察着道路两旁的标记走向,一边继续说道:“祝家既然都是走的这个方向,祝辉煌甚至安排了骑乘的马匹,那就说明他们多半早就安排好了退路。也就是说,他们会在约定的地点集合。至于那个地点是暂时的中转站,还是说原本就是他们在外的隐藏据点,这就不好说了。”
“那如果是前者,岂不是说明他们短时间内还有转移的可能?这就是说,我们必须要尽快赶上了?”兰芷凝也出声插了一句。
“不错。”
“那我们就快走吧!”
就这样,处理完了李馨儿父女后事的沐追云三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上来。
…………
昏暗的木屋之中,响起锁链响动的声音。望着走出门外将这一扇牢门锁上的李岩,段茵的眼神很冷淡,并没有大喊大叫。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但她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所以,只要还存在着一线希望,她就绝不会放弃!
“只要还有希望,二小姐你就无需放弃。只不过在此之前,请容属下得罪了:还请安心在这里待上几天吧,说不定就会有意外转机的。”李岩平淡的话语声中听不出真假,却让段茵狠狠鄙视了一番:“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假惺惺的,是在做给谁看呢?真的出现什么转机的话,只怕你第一个不会放过我吧?”
“二小姐何出此言?”李岩的声音依旧不喜不怒。
“因为我讨厌背叛!”段茵这会儿却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李岩怒目而视,“我段家势弱,不少门人为了寻求更好的发展而另谋他路,这些人我不怪他们;在展兵台上,又有一些门人或是被裹挟、或是因为意志不坚定而倒戈,这我也可以理解——至少,这些人都是摆明了车马做出了选择,没有存着暗地里的那些肮脏心思。可唯有你这样的,平时装着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到头来却回身狠狠chā_wǒ们一刀的,我最是不能原谅!所以如果我能出去,就一定会找你算账!”
李岩沉默了,不多时却是抬起头来,这般回了一句:“其实我本就是祝家人,所以二小姐你应当能理解才对。”
“你!”段茵恶狠狠地盯着李岩,见到的只是对方岩石一般平静的面容。这一刻,她反而不想再与对方继续争论了:“你说得对,归根到底你不过是祝家安插过来的一个棋子而已,我又有什么好较真的?但是讨厌就是讨厌,所以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李岩听了这话也不生气,而是再度躬身说了一句“得罪了”,便缓缓退了开去。
段茵此刻靠坐在一张石床上,除了全身重要穴道被封住之外,便是双手双脚也被牛皮筋绑上了。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却立马感觉到了牛筋勒入肌肤的痛楚。而体内的真气因为穴道被封,已经停止了运转,并且丝毫没有流动的迹象。尽管如此,她依旧不死心,挪动着身体靠到了床沿边,就着石床的边缘开始摩擦起手上反绑着的牛筋来。
…………
李岩离开这一间牢房之后,便径直来到了不远处的那一处大厅。这里是位于流光山东北部百多里远的一处山谷,也是祝家在外最重要的一处秘密基地。隶属于祝家的卧底、死士、杀手乃至于紫罗兰战兵团的所有成员,都是在此处受训的。这处基地最重要的两个负责人,一个是祝不凡,另一个则是祝辉煌的一个族弟祝彬。只是此刻祝不凡已然身死,祝家在流光山的力量连同紫罗兰战兵团一起毁于一旦,那么这里便成了祝家重整旗鼓最重要的一个场所。
祝家在两日之前的那场行动中,已然投入了家族大部分的力量,因而此刻的这处基地里所剩下的人也就不多了。外间的训练场有些冷清,平素在此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