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门西,有一个精致的大院。这里是古剑门掌门人蔡元章的修炼之地。只不过南开城一行之后,蔡元章陨落身死,这一座他曾经的居住修炼的庭院也就暂时空置了下来。
一道遁光,这时候突然悄然无声地从天边飞遁而来。此时本是黑夜,加之大院附近是禁区,并没有古剑门修士发现这一道遁光的靠近。遁光很快飞近了庭院,在院子上空略一盘旋之后便落入到了院中,露出了其内的人影,却是本该已经远去的墨冲。墨冲为何去而复返?
落入院子中的墨冲刚刚站定脚步,突然‘噗’地一下,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紧接着身形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在地。
刚才和宁无臣一战,墨冲虽然基本没有直接承受攻击,但是在和宁无臣动手之前,他却已经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在连续催动大威力法术的情况下,勉强压制住的伤势自然复发了。
之所以一直咬牙坚持,不露败象,墨冲倒不是担心朱七七对他有什么不轨之心,而是担心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如果朱七七看到了他现在这副情形,虽然未必会和其他修士说起,但是事关一名元婴修士的生死,难保那些来调查的修士不会动用什么过激的手段。比如摄魂、甚至抽魂炼魄。如此一来,朱七七当然再保不住什么秘密,他伤重垂危的情况,也会被其他修士得知。这是墨冲绝不愿意见到的。
选择重新回到古剑门躲藏。一方面是墨冲在伤重状态下,越是继续催动法力飞遁越危险,还有一方面,则是此地够隐蔽。那些来调查的人多半想不到他墨冲杀了人之后居然还敢留在古剑门不走。而留在这里,墨冲也能第一时间得知最具体、真实的情况。
喘息了一阵,待胸中翻腾的气血平息,墨冲立刻一拍腰间的灵兽袋,将小药王蛇给放了出来。
在灵兽袋中的小药王蛇多少能感知一点外界的状况,一被放出来,立刻转向墨冲,口中发出了焦急的‘咝咝’声。
墨冲脸色苍白,慢慢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比这更重的伤,我也都挨过来了。放你出来,是让你出去帮忙看着。”说话间,朝古剑门中心地带一指:“你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躲着。一有高阶修士到来,立刻回来通知我。注意别被人发现,能够做到吧?”
小药王蛇点了点头,转过身,一下窜了出去,不过窜出四五丈,又回过了头。
墨冲摆了摆手,道:“我这里没事。放心去。那边动静更重要。”
“咝咝。”
小药王蛇点了点头,这才又再次身形窜出,不多时便已没入了夜色之中。
放出了小药王蛇,墨冲想了想,手掌一翻,又将绿瓢万钧虫放了出来:“不管是什么人,靠近院子一律杀无赦!”
太复杂的命令,绿瓢万钧虫听不懂。不过只是杀人,它当然能明白,当即也‘嗖’地一下,弹入了黑暗之中。
将绿瓢万钧虫也派了出去,墨冲略微心安,当即摸出一瓶丹药,倒出几粒服下,然后就地盘膝坐下,开始运功疗伤。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中午,墨冲的伤势重新稳定了下来。这让墨冲微微松了口气。虽然眼下这个状态和人动手还是不免会伤势复发,但至少不会像昨夜那样,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小药王蛇在墨冲疗伤期间显然回来过几次。面前的地面之上,多了几堆小石子。墨冲扫了地面上的小石子一眼,又通过心神联系,感应了一下绿瓢万钧虫的情况。绿瓢万钧虫那边同样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确认了这两件事后,墨冲站起了身,朝身后的厅堂走去。昨夜时间紧急。眼下伤势稳定下来,自然要找个更好一点的场所来疗伤的。
蔡元章虽不过是结丹修士,到底是一派之主,这居住之地倒也颇有几分气派。进入厅堂,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幅挂在墙上的字画,上面写着斗大的一个‘剑’字。字说不上是好字,不过上面颇含有几分剑意。墨冲修炼的也是剑诀,一看这‘剑’字就知道它绝对不是出自蔡元章之手,以他的修为,绝写不出这样的一个字。多半是古剑门的前人所留。
转过厅堂,后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回廊。在回廊尽头的一面石灰剥落的墙壁上,居然又有一个‘剑’字。这个‘剑’字和之前在厅堂看过的又有不同,虽然同样包含剑意。却多了一分刚劲辛辣的味道。写字之人多半是一名杀伐果断的无情剑客。
墨冲神色一动。这一个剑字,当然也不是蔡元章所写。他同样没有这样的造诣。墨冲再仔细扫了几眼便发现,这一面竖立在回廊尽头的墙壁原来并非是一开始就砌在这里,而是从别处搬过来的,墙砖和地面的地砖并不是同一样式,也没有砌合在一起。
穿过了回廊,继续往前。眼前出现了一排屋舍。墨冲一一推开,这些屋舍分别是静室、卧室、书房、杂物房。不过每一间屋舍之后都有一个‘剑’字。或者是写在字画,或者是篆刻在器物,其中有一个‘剑’字,更是直接划在一具修士的干尸之上。被写上‘剑’字的时候,那修士显然还活着,此时虽然变成了干尸,面孔上仍然带着惊恐痛苦的表情。
有点意思。墨冲目光一闪。这些‘剑’字,每一个都包含剑意,但是所包含的剑意都并不相同。显然留下‘剑’字之人不仅不是出自同一人,而且修为、实力各方面也都是大相径庭。尤其是划在干尸上那一个‘剑’字,虽然场景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