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轻抚着伤口,暗自唏嘘。门外安静了下来,听不到动静,何夏以为女孩离开了。沉寂许久,女孩回应一声:“有。”女孩折回身,神色有些怯弱,似乎不习惯和陌生人呆在一起。女孩靠近何夏,有些为难,那副样子像极了封建教化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很美,指若葱根,琼鼻腻额,头发盘于头顶,镂空纱帽掩去女孩几分魅力,偏向中性风格。然而,那股灵气劲愈发突出,女孩身着男儿装,投行举止女儿态甚浓,何夏看女孩第一眼,就瞧出端倪。
“你流血了……”女孩有些慌张,转身向白袋里寻找。何夏乃懂药之人,袋中几味药不凡,拿出治疗跌打损伤,不免大材小用。女孩有些不舍得,仔细翻找着可以替代的药株。白袋不大,容纳的药材不多,何夏看得出,女孩在犹豫:要不要拿出名贵药材?“哎呦……”何夏观察女孩入迷,不小心触动伤口。女孩恍如梦醒,抓起一株名药,撕下嫩叶,揉出青汁,轻轻涂在何夏手臂、肩膀各处。何夏一个劲感谢,两人年纪相仿,交谈上少了隔阂。“姑娘,如何称呼?”何夏认真道。
“梦使。大家都叫我小梦,大哥哥也叫我小梦吧。”梦使漫不经心,神情专注何夏伤口上。“梦使?”何夏精神一震,这个名字曾经多么熟悉,时光跨越,记忆被屏蔽,这个名字也遭蒙尘。可是,那份熟悉尤在。“你曾听过何夏这个名字?”何夏满怀期望。梦使摇摇头,那陌生的表情足可说明一切。“难道这是一个误会?”何夏一脸迷惘。
何夏余心不死,紧盯着梦使,努力回忆脑海那张熟悉的面孔。那位天使的一颦一笑,美到无以复加。只差一对羽翼,两个身影就能重合。何夏抓住最后一丝回忆,追根溯源,不解开迷惑誓不罢休。封印的记忆并非顽固不化,归根结底,是何夏主导着身体一切,只要他愿意想起,任何封印都会化作虚圆。
突然,封印出现一丝罅隙,一小段“过往”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何夏,来自一个文明社会。开始是一个小乞丐,最后“爱心孤儿院”收养。孤儿院的孩子是他的兄弟姐妹,院长爷爷是他最亲最亲的人。
“院长爷爷……”何夏抱着脑袋,十分痛苦。
这段记忆破封,何夏竟寻到院长爷爷的下落。
前几日,何夏在梦府,亲眼目睹梦褚躺在血泊中,死相离奇,梦褚还留下一句话:“你来了,不枉老夫助你一场,不要怨恨老夫的决定,梦使,她在等你!”
何夏回想着梦褚的样子,竟与院长爷爷重合在一起。
“他……他是院长爷爷!”何夏心如刀割。记忆破封,知道一些真相后,后悔晚已。曾经面对梦褚的尸体,何夏浑然不觉,后知后觉的真相,让人痛不欲生。
何夏突然落泪,梦使措手不及,变故来得太快,谁都未曾想到。
“大哥哥,你怎么了?伤口很痛吗?”梦使受何夏情绪感染,怔怔道。
“梦褚……他……他走了!”何夏心痛不已,院长爷爷这几个字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用“梦褚”替代,能掩盖心灵不愿触及的残忍。
梦使如遭霹雳,白袋哗然落地,整个人愣在当场。梦使很坚强,呆立原地,明明伤痕累累,硬是强撑。
“他……他是怎么死的?”梦使缓缓蹲下身,靠着墙角,面如死灰。痛苦时,梦使并未流泪,而是寻找杀父仇人。
“赶到梦府时,他七窍流血而亡。”何夏神情木纳。
“是我害了他。我不该告诉他那些东西!我不该……”梦使搂住膝盖,孤苦无助。
“你告诉他什么了?”何夏不相信,梦使是杀害院长爷爷的罪魁祸首,看样子,她知道院长爷爷因何而死。
“不要问了。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都遭到了厄运。”梦使一改文静之态,极近咆哮。
一定是那个秘密害了父亲。梦使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祖陵地下涌出泉水,眼看要淹没皇家祖陵。燕王大发雷霆,立旨迁陵,钦点梦褚为墓陵大使。
布施新址时,得到一方魔盒。众人对魔盒无计可施,梦使轻松打开魔盒。梦使从魔盒中拿出一张黑影纸,大家对此纸视而不见时,梦使却惊讶纸上有文字。
京王、川王、越王、陵王、梦褚五人,谁也没看出文字啥样,几人急急追问纸上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