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桶冰的功效是立竿见影的,同时也带来了负面作用,骜政整整在浴桶里泡了十个小时,药毒除去了,他浑身的肌肉,嘴唇,还有面上的肌肤全成了青紫色,看得人即心疼又无奈。
方冀是把他从冰桶里捞出来弄床上去,为他买了五条被子来盖着,他还一个劲儿地抽搐,胡言乱语,高烧不断。
骜政醒过来已经是四八小时后的事情了。
“参谋长,你终于醒了。”方冀惊喜地叫出来,他真的很怕参谋长就这样一直沉睡不起,那样的话,他方冀真不敢想象回军区时,上头会怎么样责罚自己。
“我睡了多久?”
声音略带着病态的傻哑。
“两天,你睡了整整两天,参谋长,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视线从方冀的清秀面孔上挪移开,转投射向碎淡余光照射的窗棂上,两天了,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今儿应该是大年三十了吧!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就算是深中药毒,他心中牵挂的永远是她,
“不用了,方冀,准备车,我要出去一下。”
“参谋长,你才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你……”方冀的话哽在了喉咙尖,参谋长一记冷厉的眼神扫过来,让他迅速噤了声,闭了嘴。
“好的。”
……
z市城郊,一座依山傍水的四合院!
夕阳的余辉洒照在破旧而干净的窗棂上,窗外的一株桅子花树枝叶,在墙角折射出影影绰绰的斑驳光影!
屋子里,除了墙上挂着一对鲜红漂亮的中国结外,没一处透露出了过年的喜气气氛。
房间很窄小,大约十几平米左右,方方正正的小木桌是摆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桌子中心摆了一个火锅,火锅里是一些简单的菜食,有鸡腿,鸡肉,还有猪蹄子,黑火锅的中心夹了些许的干炭进去,此时,碳火烧得正旺,边缘上的锅汤煮得滚沸!
桌边上还摆了一红烧鱼,一盘香肠,一盘咸茶,两盘凉拌菜!
五个人正围坐在火锅边吃着,空气里也荡漾着一股子火锅味儿!
‘啪’,满脸络腮帮的男人将筷子拍到了桌案上,桌子很小,那一锅汤左右摇晃,好在丁雪柔有先见之明,在男人拍筷子的刹那间,反应飞快地伸手抚住了锅子两侧的锅耳朵,方才避免了一锅汤倒向地面的命运。
“你就给老子吃这个?”
络腮胡男人指着锅里的汤,凶神恶煞地质问:“年年都吃这个,吃得老了都烦腻了,味儿也大了些,你前世是盐神投胎么?”
丁雪柔抿唇不语,向来都是这样,男人骂,她只能洗耳恭听,有时候烦了,也只是将脸别开,佯装看不见,听不到。
“还有这盘鱼。”男人带着粗茧的手指,将那盘鱼端起又重重落到了丁雪柔面前,怒气腾腾地吼出:“每一块鱼,全是刺,你想卡死老子。”
男人名叫张土豪,是俗人,更是粗鲁的市井小民,土豪是街坊邻导讥诮他好逸恶劳,游手好闲而取!
他用牙签磕着满口黄外,眼睛微眯,就像一个古代的土霸恶绅,山寨王在训斥着侍候他一日三餐,荼荼水水的丫环!
“看到你这张死人脸,老子就没胃口!”
“爸,妈很辛苦的,起早贪黑,忙里忙外……”
樱诺的小姨张凤凤话还未讲完,就被老子张土豪给打断。
“给老子闭嘴,老子再给这娘门儿讲话,没你插嘴的份儿。”
也许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张凤凤在老子的威吓下闭了嘴巴,而小舅至始至终一直冷眼旁观,闷头不响吃着饭菜,似乎这屋子里吵过天翻地覆都与他没有半毛关系。
“老了手痒了,去给老子拿一千块钱来。”
“没有。”丁雪柔面色冷沉,低垂眉眼清扫着桌上残羹饭汤!
“少给老子装蒜。”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过去,丁雪柔嘴角裂开,唇角边掺出一抹殷红,半边脸孔肿得老高,耳朵也翁翁作响。
“外婆。”樱诺拍案而起,将心爱的外婆护在身后,指着张土豪的鼻子破口大骂:“外公,你太无情了,我外婆跟了你几十年,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你,得来的结果,就是你这无情的对待么?”
“想管咱家的事,对吧?”
张土豪眼睛眯得更深,视线在樱诺全身上下浏览了一圈,流里流气地轻言:“只要你有钱拿回来,这娘们儿就能过好日子。”
“我没有,就算有,也会再给你。”
太多不堪的记忆,太多的欺骗让樱诺彻底醒悟,以前,她拿过许多钱给他们,张土豪,还有他的儿子。
身上有钱,他们就去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跑澳门豪赌,没钱了就整天窝在家里,经常对外婆鸡蛋里挑骨头,烦心时,还对外婆一阵拳打脚踢,与郁梵离婚后,她看清楚了许多事,张土豪,她的继外公,外婆法律的丈夫,好吃懒做的男人,父子俩都是填不满的无底洞!他们用外婆用命打拼回来的血汗钱去挥霍,就是两个吸血鬼,而这两个吸血鬼,终究有一天会要了外婆的命。
樱诺即心疼外婆的处境,目前又没能力带外婆离开这座四合院!
“凭什么不拿给老子,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养了整整五年,郁家那么有钱,你离婚还净身出户,真是一个傻婆娘,与你外婆,与你妈一个德性,天生来是被人操的*!”
“够了!”丁雪柔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侮辱她可以,但,绝对不能侮辱她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