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桅子花开放的季节,满庭桅子花花香浓郁,浸人心脾。
中午时分,骜老夫人坐在青藤椅上,右手掐着佛珠,身后刘嫂拿了一把薄扇轻轻扇着,骜老夫人年近七旬,胃寒体虚,吹不得电扇,又没办法享受空调,所以,刘嫂就遭罪了。
闭目养神间,老夫人嘴里喃喃念着什么,整个客厅寂静得连针落地也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奶奶,你一定得救梵儿。”
一记尖锐高亢的声音划破独属于骜宅中午的宁静。
呼声刚袭上耳膜,一抹紫红的身影闯进了骜家厅堂。
“咋了?”
老夫人并未睁开眼,如此冒失的性格,不用看也能知道是谁。
“奶奶,梵儿被警察扣了。”
李珍霓实在是找不到人求了,只得顾着脸皮来求骜老夫人,她的亲奶奶。
郁氏集团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郁梵事业不是正蒸蒸日上,这又遇啥事儿了?
老夫人张开眼,看向面色青紫的李珍霓。
“郁梵被警察抓了,你应该去警察局找警察要人,你跑我这儿来有用吗?”
骜老夫人还在气李珍霓这两年的忘恩负义,想当初,可是,她老太婆把李珍霓从街上捡回来的,谁知她长大后会翻脸不认亲,她出嫁的那一年,曾为了老公郁飞虎打击她们家骜家的生意,所以,儿子骜天啸才会一败涂地,傅珍珠见她们骜家垮了,才会移情别恋玉书记。
好好的一个家毁了,骜政,骜煌两兄弟从小没了母亲,一半是拜李珍霓所赐。
虽然把她养大,自有一份独特的情感,但,毕竟,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听出了奶奶话里的意思,李珍霓知道老人家还记挂着多年前的事情。
“奶奶,郁梵是你看着长大的,好歹,他也是太姥姥太姥姥叫你,我已经与郁飞虎离婚了,你也知道,他再婚了,家里还娶了一只母老虎,如果你不帮郁梵的话,我真找不人可以帮忙了。”
老夫人呷了一口绿荼,近眉思一会儿,道:“郁梵咋被扣的?”
见老人家松口,李珍霓喜出望外,赶紧说明原委:“税务局检举他偷了税。”
“那他偷了没?”
“应该……”
其实李珍霓也不是十分清楚,她从小就被骜老夫人养在深闺,十八岁就自由恋爱,喜欢上了郁飞虎,骜老夫不喜欢那男人,可是,她就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死活都要跟,骜老夫人没有办法,最后,在她不吃不喝的恐吓中,还是点头同意她嫁了。
她不是骜家的亲闺女,可是,嫁妆却丰富的让人咋舌,其实,骜老夫人只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说她怠慢了捡回来的孩子,嫁入郁家后,郁飞虎的生意与骜家起了冲突,她可是一点情面都不讲。
后来,她与郁飞虎因性格不合,经常吵闹,许多次,她被郁飞虎打得鼻青脸肿哭着跑回家,向骜老夫人哭诉,骜老夫人又气又恨,想不管吧,又狠不下心来。
管吧,觉得自个儿心里又添堵。
毕竟,不似自个儿亲生的,任对人家再好,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对于李珍霓骜老夫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心态。
李珍霓脑子不够聪明,对生意也一窃不通,她不知道郁梵的公司到底有没有偷税,所以,这问题一时半会儿也答不上来。
“我……不是很清楚,等我……去查查。”
李珍霓迟疑地回答。
“算了,你这猪脑子长期进水。”给她三五几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离婚前靠老公撑着,离了婚靠儿子撑着,她就是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金贵命。
“查也查不出结果,现在的公司哪没有一点儿猫腻,如果实在想救,可以去找你亲家母谷芬芳嘛!”
“她……她啊!”
李珍霓见骜老夫人要把她支走,心儿一时就酸疼起来。
“奶奶,我知道,以前我很过份,可是,我现在已经改了,我日日都念着你的好,要不是你,我李珍霓说不定早饿死街头了,林之柏听说也被例外重点调查对象,他自身难保。”
“郁梵到底是得罪了谁?”
骜老夫人何等精明,偷锐的事情可大可小,全看当局办不办你。
如果有强大的人在背后搞鬼,想脱干涉也困难。
“是政兄弟啊!”
见骜政参与其中,骜老夫人就不乐意了。
从小就将双胞胎兄弟当宝贝儿,骜煌走了,现在,她只剩下骜政了,她自认孙儿骜政做事光明磊落,不会做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再说,郁梵还喊他一声舅呢,他不可能那样去整郁梵。
“珍霓,你可得要有证据?”
骜老夫人自是偏袒孙儿骜政,你丫说是骜政陷害的,可要拿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小心我撕烂你一张臭嘴。
捡来的孙女儿与自个儿亲孙儿,谁亲?
骜老夫人又不是傻蛋,心里自有一把称。
“是真的,奶奶,你也许听说前两天政兄弟带谷樱诺去参加张总女儿婚礼的事情了吧。”
“咋了?”老夫人语气不太好,因为这事儿扯到了骜政。
“梵儿带谷馨予去了,谷氏姐妹见面了,一顿冷嘲热讽,谷馨予脾气不太好,当时就冲撞了谷樱诺,还当从嘲笑她,谷芬芳也在场,只是,平时那女人看起来多有教养啊,居然帮衬着谷馨予,明目张胆当众推了谷樱诺一把,谷樱诺流产了,政兄弟就会这笔债算到了梵儿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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