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太后的意思,云歌此行必走无疑。陌希辰必须在此之前做些什么。
云歌的手在袖口里紧紧攥在一起。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陌希辰的眼睛,已经完全定格在她的身上,想要逃离他的注意,却已经来不及。
为了成功进宫,她必须接近陌希辰。可显然,她做得似乎过火了。她的好处他已经发现,陌希辰在她面前这般说,云歌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陌希辰静静地等着,房间里安静无比,连双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在云歌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不想走的惊喜,或是想走的无奈,都没有,有的只是平静。就像一汪死水,连带着他充满热情的心,都不得不随着平静下来。
“云歌,本王在等着你的回答!”
语气不禁加重,云歌迟疑了一下,只好弱弱地说:“大王这般说,云歌实在感动。只是,经过杜使者一事,太后自然不喜欢云歌。宫中已有王后与美姬,太后娘娘已经应付不暇。云歌着实不想让大王和太后因为一个小小的云歌伤心动怒。此事太后正在气头上,还需缓缓。云歌只要大王的这份心,就已经很知足了,至于未来将何去何从,云歌不敢再做任何设想。”
她平缓的说辞,让他双眼微眯。
他拖延太后,又何尝不是她在拖延他?
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叫做进退两宜,知道什么叫做张弛有度。字眼之中没有缝隙,倒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叹了口气,陌希辰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本王知道了。”
头撞到了坚实的胸脯,云歌忽然想起那日,他从山崖上亲自下来寻找他们的场景。
仅一夜未见,一向注重仪态的陌希辰就已经狼狈到了极点。因为岩石的剐蹭,他锦缎的外衫都蹭得破败不堪。耳尖通红,还有好几处留下了冻伤。
也像现在这般抱着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陌希辰越是如此,她便越觉得愧疚。
她自恃对他绝无二心,却在帮助他的同时,无情地利用着他。
若只当做替身,那便是最好。她真怕他对自己真的动了感情,到那时,她注定是要辜负他的。
……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院子,与院中的积雪辉映,明亮得恍如白昼。
躺在被子里,云歌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住在将军府的这几日,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忽然旁边多出一个地位尊贵的大王,也难怪她没有了睡意。、
只说了一次,陌希辰便再也没有提过此事。一晚上的时间,只询问了她生活的可曾习惯,便再无其他。
她不知,她的搪塞在陌希辰那里是否已经过了关,可陌希辰的字字句句,还是让她禁不住担忧。
坐起身,云歌回头看了一眼陌希辰。
他面容平和地睡着,均匀的呼吸让云歌放下心来。
蹑手蹑脚地披上衣服,云歌走下床,悄悄地推开房门。
端国地处北方,春天来得会稍微晚上一些。所以,即便已经是三月,这里的天气还是如同冬日里一般。刚刚推开门, 冷风便迎面袭来,云歌禁不住瑟缩一下,将外套往胸前拢了拢。
走过长廊,云歌独坐在凉亭内。
耳边传来窸窣声,云歌转头,轻轻笑道:“还不出来吗?”
衣袂声坠落,楚邺从她的身后紧紧地勒住她。“告诉我,他碰了你哪里?”
“没有!”
云歌挣脱,微笑过后,确是浓重的担忧。
似乎看出她神态的不对,楚邺规规矩矩地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大王怀疑了?”
他指的是她与他的关系。
云歌摇头,“没有这个严重,但也差不了许多。”
“哦?”
“他想要我留下。”
“意料之中。”楚邺浅笑,“我与大王相识多年,他甚少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你是杨夫人之后,第一个让他移不开眼球的女子,他不想让你走也是人之常情。”
楚邺这话,带着几分醋味,云歌白了白眼睛,“不要再说风凉话了,该想一个万全的对策才是。我不可以一辈子都留在这里,若是真的做了他的美人,那么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我心中所想。”
楚邺挑眉:“怎么,他还许诺了你美人之位?”
云歌诚实地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才发现楚邺说这话时的语气怪怪的。“是啊,有哪里不对吗?”
楚邺摇摇头,“美人已属高位,看来,他早就有了这步打算了。”
云歌听了更加沮丧了,早知如此,当初便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女奴,或许要有机会。可现在,一旦被名位束缚,便要等上十年二十年,也未必会与陌希睿正面交锋。
两人相谈甚欢.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陌希辰正双手交叠在胸前,玩味地欣赏着这壮观而又讽刺的场景……
果然,他们之间是有私情的。刚刚楚邺和云歌之间亲密的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
“大王,妾身说的没错吧。”玉兰站在陌希辰的身后,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道:“那个云歌一早便不安分,我家将军向来忠心于大王,也不知被他使了什么狐媚的招数,竟顾不上长幼尊卑了。”
“嗯,本王知道了。”
玉兰显然没有想到,陌希辰只是这样冷淡的态度来处理。“大王,这就完了吗?那个女人不守妇道,不仅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