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内现在怎么样?”
诚仰头看了西瓜山河豚鬼一眼,虽然顶着这么一副样子,但他的眼神,却不如当年那个真的西瓜山河豚鬼那样冷血残忍,只是还是冷冰冰的,像是刀刃的反光一样。
“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是吗……”河豚鬼眼神露出一点回忆和温暖,他转过头,问:“这三个小鬼是?”
“我的学生,”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三个小鬼还沉浸在一片悲戚中,对这边两人的谈话充耳不闻:“放心吧,我施了幻术,他们不会对你有任何印象。”
保密所需,河豚鬼肯定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诚使用了一个很小的幻术,没有其他影响,只是让三个小鬼模糊了一下对战斗经过的记忆——因为他们的眼力原本就跟不上刚刚那场战斗的速度,诚弱化了一下河豚鬼的存在,只让他们留下了戴摧枯拉朽得摧毁敌人的印象。
然后趁他们在悲伤时,诚屏蔽了他们对外界的感知。
也是因为戴的战斗的太过震撼,否则他们应该能够反应过来自己被施了幻术。
“嗯。”河豚鬼点了点头,脸上剽悍的肥肉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跟真的没什么两样。
——河豚鬼不可能是使用了变身术,那种非障眼法的物理性改变,没有人能够坚持太久,光对身体的消耗和损伤就根本不允许。
也不可能是立吾自己就长成了这样,就算木叶有神奇的致肥方法,也不可能让立吾长成河豚鬼的样子。
诚颇为好奇地看了几眼,河豚鬼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声解释了几句:“是用原来的肉,大蛇丸大人的秘术。”
这个“原来的肉”,自然指的是真正的西瓜山河豚鬼的血肉,这种李代桃僵的手段,如果出于大蛇丸的手笔的话,那就不太会让人感到奇怪了。
诚眼神闪了两下,虽然对想象中的立吾皮肉下的情形,有点恶心,但是没有流露在表面。
“我要走了……”河豚鬼道:“七刀我需要带走两把。”
诚点点头,虽然雾隐七刀无不是名贵和强大的武器,但是他并非是擅长用刀的忍者,所以也并不可惜:“哪两把?你自己挑吧,缝针被我藏在上边,斩首可能还在那个钢牙的尸体旁边。”
“不用,斩首他们已经收起来了,”说着,河豚鬼从自己的忍具包里拿出一个卷轴,从躺在自己脚下的藏王乙女手中取下了平目鲽,也封印进卷轴里。
“我可能会把八门的情报泄露一点给雾隐,你回去向火影大人报告一下——密报,等级是s。”
诚示意理解,河豚鬼把卷轴小心收好,摆了个姿势道:“来吧。”
诚一愣,看着他,有些犹豫。
“别婆婆妈妈的,全力下手。”
诚打开了写轮眼,勾玉之轮缓缓转动,他选了靠近心脏的肋下,一拳轰上。
喀嚓,肋骨断裂的声音,河豚鬼立刻吐出一口血来,连手上的鲛肌都不由尖利地叫了一声。
诚感到自己手上的查克拉在爆发完全之前,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吸走了不少。
河豚鬼咳了一口血,擦了擦,转身就走。
“对了,”没两步,他停住脚,头也没回道:“替我给白牙大人带个口信……就说、就说我一切安好。”
虽然不知道大蛇丸是用什么技术手段让西瓜山河豚鬼的血肉“长”在了立吾身上,但是身上贴了一层别人的皮肉,潜入到木叶几乎一无所知的雾隐的大本营,从他不知道白牙已经死去这个消息来说,可见木叶本部也没有给他任何支援和帮助,这种境况,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一切安好”。
诚默然,几秒钟后回答道:“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河豚鬼原本因为重伤而佝偻的身躯变得挺拔了一些,他向后摆了摆手,迅速离开了这里。
看着他逐渐没入黑暗当中的背影,诚突然忍不住想起,几年前与止水谈论“牺牲”这个话题时的情形。
“人能够心安理得地站在他人的牺牲上活下去吗?”
当时年纪尚幼的止水是这么问的。
带来牺牲的是“爱”。
因为对村子的爱,有的人为村子而牺牲,因为对家族的爱,有的人为家族而牺牲,因为与儿女之间的羁绊,有的人为儿女而牺牲。
因为牺牲才能活下去的人无疑是被“爱”着的。
诚把头偏了偏,看向戴灰烬似的遗体,和默默开始将他的尸体装进卷轴的三个小鬼。
个人的生存不得不依靠同伴的牺牲。
家族的延续不得不依靠族人的牺牲。
村子的强盛同样离不开无数先烈的牺牲。
人不可能踩在为自己牺牲之人的身上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所以,背负牺牲之人必须同样走向牺牲……吗?
一个忍者的牺牲,只能是因为他自己愿意牺牲。
这句话是白牙的答案,诚相信这也是立吾的答案,更是心甘情愿愿意为救自己的儿子而死的戴的答案。
甚至,未来的某个时刻,这句话说不定也会成为这三个小鬼的答案。
但是,诚认为这不是自己的答案。
如果背负牺牲之人,不愿牺牲,那该如何呢?
“好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诚收好了通草野饵人和藏王乙女的尸体,封印了钝刀[兜割],又找回了戴的夕象击出的洞穴底部,两团血泥里的[飞沫]和[牙]——至于无梨甚八和林檎雨由利的尸体,已经失去了回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