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知,你也这般伶牙俐齿。 ”
脚步声响彻在整个安静的酒肆,一袭黑衫,洛司煜缓缓出现在弋曼的视线内,嘴角的笑意有些复杂,却也让弋曼的心猛的一颤。
果然,即便知道不是他,自己还是不由的想要靠近他。
视线在弋曼身上停留了一眼,却还是看向那愤愤不平的寒士,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寒士亦一脸不愿,但见面前人气度非凡,语气上佳,还是抱拳回了一句。“罗云。”
“刚才本王见你提及怀城,似壮志未酬,本王许你正八品外委千总,此次便随赈灾军队去怀城,如何?”
“王爷……”寒士亦是错愕,但听到后面的话,这才猛的跪下身,急道:“罗云祖籍本是怀城,家乡逢难,自当尽绵薄之力,草民,叩谢王爷。”
说完,便也重重在地上一磕。
“如此最好。”洛司煜面上倒也看不清神色,只是片刻,便有人将那罗云带了下去。
弋曼久久不语,这样的结果应该是最好的,最好他幸运,这里的事不会被君挽琰发现,不敢看眼前的人,弋曼也打算离开。
“等等。”清冷的声音响起,洛司煜清冷的眸光细细打量了眼前的人,却也道:“难得相遇,姑娘不妨一坐。”
缓缓转身,弋曼清亮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却没有拒绝。
···
雅阁内,精致的黄花梨案几上放着一盏微温的清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原木的香味,洛司煜端坐于案几前,面色没什么变化。
弋曼亦坐在原处,眸光看着面前的茶杯,神情却不若想象那般自若。
“许久未见姑娘,上次之事,本王还未亲自答谢。”洛司煜亦端坐在原处,声音清冷,却始终注意着眼前的人。
“举手之劳罢了。”苦笑摇头,原来他是为这个留下自己的。
“若以命相救之事是举手之劳,那姑娘告诉本王,什么才算可以挂齿之事。”若没记错,他与他并无几面之缘,可在相府,在宫宴之上,在刺杀之夜,她一次次,都出手了。
弋曼忽然抬起某,望着这熟悉却带有疑惑的容颜,眼角忽然一丝干涩,不自然的别开眸,低声道:“你没事,便好。”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如此怪异,不同于对君挽琰的清冷,不同于对贺胤的坦然,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是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伤痛,若之前怀疑她故意以此来让自己注意,可这么多次,又是为的什么呢?
洛司煜微愣,久久,才沉声道:“怒我冒昧,姑娘是否认识我?”
原本就清冷的身子一僵,弋曼忽然牵强的扯过一抹笑。“若说相识,到不若说王爷像我一位认识的故友。”
“所以你才会以这种神情看本王?才会出手相救?”洛司煜薄凉的神色却也勾起一抹冷笑。
“是!”弋曼亦不隐瞒。“王爷,若无其他事,弋曼先告退了。”弋曼站起身,没有了待下去的理由,便也选择离开。
“姑娘!”洛司煜低声叫住眼前的人,静静沉思了一会,却还是道:“姑娘并非常人,为何,要选择嫁给他。”
其实这话他早就奇怪,只是一直清冷的他断不会轻易像别人问出,如今看着眼前这女子,竟也说不清缘由的想要问清,当然,他不敢保证她会回答。
“我有选择吗?”弋曼轻呲反问。
“你有。”洛司煜却坚定回答,他不相信以她的聪慧,她避不开。“若不是本意,你也不会选择维护他。”
“维护?”弋曼微愣,却也笑道:“本就不是他的错,便算不得什么维护。”
“那如果他错了,你还是会站在他身边?”
“或许吧!至少现在的我,没有选择。”弋曼忽而转身,视线落在面前之人身上,清亮的眸紧紧盯着他的,不同往日的闪避,而是异常的认真。“王爷,我一直信命,犹如相信姐姐会择定良人一般,可看来姐姐错了,而我不管对错,亦会欣然接受这一切。”
洛司煜如深潭的眸子忽泛起一阵涟漪,与弋曼对视片刻,却也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姑娘既然有事,本王就不多留了。”
那明显的迟疑,洛司煜,果然这事与你有关吗?
“弋曼告辞。”弋曼径直走出雅阁,而身后,洛司煜目光却悠远的盯着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