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素日高挑明丽的柳叶细眉轻蹙着,却也放下了车帘。
“谢陆公子,倚蔓今日还有些事,日后定当相谢。”弋曼也是微愣,随即对身后的人行了礼,快速跳下了马车。
陆展俞也是莫名其妙,看着那急急上了另一辆马车的人,微微蹙眉。
“你还真是大胆,太子府的马车你也敢乱闯?”尔倚芩嘴角轻呲,虽在看到她容颜时微微一愣,却也在瞬间收回了神色,眼中到也没什么警惕之色,没有欢迎,亦没有拒绝。
她的脸色如玉般苍白,眸光却看不清深意,有丝悲凉,却还有份佯装的坚强。看来这段日子过的不是太好。
弋曼拉了拉衣裙,在她身旁坐下,这女子虽之前有无数次的欺负自己,但并未像代氏那般狠绝,之前听贺胤说过关于她的事,其实在这里活着,又何尝不是痛苦。“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出嫁不过半年,未成想,当年任人欺凌的庶女竟也变化如此之大,怎么,你是在替君挽琰来打探的?”尔倚芩端坐在原处,并未看向弋曼。
“那姐姐又是在替谁谋划呢!为了陷害弋曼,竟连腹中的孩子也可作为代价?”弋曼静静的看着她,看到那原本没有一丝涟漪的眸子由痛苦变到愤恨。
尔倚芩胸口缓缓起伏,却也在瞬间扬起巴掌朝弋曼挥去。
握着那纤细的手腕,她的手没有太大力道。“姐姐,这里人这么多,姐姐也要动手吗?”
拂袖,尔倚芩也被弋曼这惊人的力道愕到,随即收回了手。“我的孩子已经没了,你们还想怎样?”
微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这话弋曼可不懂,当日你以孩子为代价,也要取了弋曼这条命,如今,竟怪起我来了?”
“哈,尔倚蔓,你当自己是谁,我若要你的命,还需搭上孩子,你还当真心狠,竟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们,是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下的手,否则,我不能保证能有你们这般心狠……”
尔倚芩纤细的手下意识的抚在自己的小腹,神色却比刚刚要苍白了几分,弋曼微愣,这样的神情不像是演戏,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心低莫名生出一份凉意,那陷害自己的,陷害她的,又会是谁呢!
“看姐姐的样子,是要回相府?”撇开车帘,弋曼浅声开口。
尔倚芩却未再答话,那日自后,洛司轩便未找过自己,虽然吃穿用度并未少了自己,可这样又有和意义。
或许他恨透了自己,与其这样,也好。
“许久没回相府,回去看看也无妨。”若回了相府,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凶手自然也比较容易下手,再说,柳絮芯的事她还未查清,或许相府会留下什么线索。
尔倚芩微微蹙眉,眼前的人变化很大,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她不会不明白回相府意味着什么,相府极重礼节,却让自家府上的女儿嫁给一个阉人,又怎会如此简单。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府,与自己回府不同,尔书彦惊愕代氏早已在门外等候。
尔倚芩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撵,而她身后更是由两个嬷嬷紧候着,弋曼也随之跳下了马车,代氏和尔书彦均是一愣,弋曼却自顾自的朝相府走去。
没有理会那家人团圆的欢聚一堂,弋曼怔怔的望着不远处的铜镜,每当看到这样的面容,依然心中模糊,不知是谁,不知身在何处。
今日从尔倚芩眼中看到的些许悲凉一直在脑海盘旋着,她和自己一样,也不过是权利的牺牲品罢了,没有了往日的专横造作,这便是这个时代女人该有的命运吗?
“你还真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凑。”人未到声先起,贺胤一袭蓝衫推门而入,话语中带着戏谑,可那骇人的神色告诉她这并非玩笑。
弋曼尴尬的笑笑,知道她是生气了。“呵呵,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是相府,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这便是你要同我说的?”贺胤微微蹙眉,确定她无视后这才轻撩衣摆,坐于木椅之上,担心了两日,一听有她的消息竟还跑到了相府,没顾其他独自来到相府,竟还是这样的话,等等……担心……
“好吧!我错了,那日的确不是有意,今日也只是碰巧。”无奈的耸耸肩,弋曼乖乖认错。
“是夜魅掳的你?”替自己斟了背茶,贺胤轻抿着,嘴角多了一抹自己都未擦觉的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
弋曼微愣,果然,他已经猜到了。
“别想着不答话便能蒙混过去,他两次掳走你却无意伤害,而你也对他的事故意隐瞒,你们是熟识?”眸光有些微寒,她竟和夜魅有关联?
“不熟。”准确来讲,他们不过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这段时间,皇城多了一股势力,确切来讲,是斩月,若我没猜错,这事跟他有关,我要查并不难,而你,是要打算继续隐瞒吗?”不知道为什么,贺胤竟有一丝失落。
弋曼也是一愣,久久,才低声道:“你还记得噬心蛊吗?”
“果然。”
“那日从司刑司回来,我便被他掳走,我不知道原因,或许是他知道了我对蛊的了解,亦或者单纯的因为我只女子,我曾跟你说过,噬心蛊虫是没有解药而维持活命的唯一方法,为了活命,我答应他救人。”弋曼的头微低。“我曾想过告诉你,可最后还是没有,这事是我的错,你可以怪我。”
“所以这几日,你也是在救人?”微微挑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