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可吴公子的一番话却让我茅舍顿开,陆公子,可曾听说过,曼陀罗。”贺胤眉梢一样,请问。
陆展俞也是一愣。“自然,这花虽然有轻微毒素,但模样却好看,我府上确实养了些。”
“这便对了。”
“什么对了。”
“死者所中的香药我派人检查过,却是曼陀罗提炼的,而整个皇城,除了陆公子府上,便只有扬言为陆公子提炼香粉的吴家香坊,而不巧,吴雨泽却被大火烧成了焦尸。”贺胤加重了焦尸的咬字,清冷的目光不由轻瞟那地上的女子一眼,那明显的波动,他并未看错。
“既然目的是我,为何不直接来的干脆?”陆展俞冷冷轻呲。“本公子可不怕这些污蔑,什么吴家香坊,本公子根本不知,又何来制香直说。”
“的确,这只是凶手误导我的目的而已,吴公子世代制香,更是皇城名誉甚佳的翩翩公子,自不会帮凶手撒谎,而我忽然想起了我身边一人的提醒,既是翩翩公子,又怎会手如葱根,并学女子一样穿耳洞呢!”提到这里,贺胤眸光不由变得柔和了几分“香坊失火,大家都会以为吴雨泽是被火烧死,可凶手太急,太过明显,凶手到底是要掩盖什么?”
贺胤步步紧逼,眸光死死锁住眼前的女子。
“你到底再说什么?”陆展俞更是急。
贺胤不说话,抬手轻拍了几下,司刑司的人便将一口中等小锅和一个火炉抬了上来,水已经烧的沸腾,一人便将那焦尸的一节骨头放了进去。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连那女子也是一愣。
“你把骨头放进去煮干嘛。”
“陆公子稍安勿躁。”沸水继续煮着,贺胤淡淡开口道:“我以前也在想,能熟悉香药,能以不同容颜接近他人的人,这皇城中,只怕除了吴府便再无其他吧!可能让吴雨泽倾囊相授,你又怎会简单呢!对吧!箐湘!”
什么!箐湘!
“大人,你说,她是箐湘?”老鸨也是吓的一惊,陆展俞更是一愣。
“我之前也怀疑,若那人不是陆公子本人,能将陆公子模仿的毫无破绽,必是熟悉他之人,我本欲从他身边之人查起,可吴府的人似不愿说,更像是为难,之后细打听才知,吴公子早在一月之前,便因一女子与吴家决裂,而吴家更是不愿意提及此事。”贺胤不再说话,接过萧晋递上的银针,执于那沸水之中,拿出,银针便也全黑。“或许陆公子却于你有仇,可我不曾想你这般心狠,尽量对你如此之人也能将他戳骨扬灰吗?”
陆展俞看着那发黑的银针,背脊不由一寒,今晚若非及时,或许,他也会落得这般下场。
“哈哈哈哈!”那女子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有丝凄凉,笑道最后,泪也随着那完美的容易滑落下来。“不错,人都是我杀的。”
贺胤不动,他不知道这女子承受了什么,但破案之人的直觉,或许,她也只是个受害者罢了。
“你这贱人,我到底与你有何仇?”陆展俞也是气急,这容颜他并未见过,若真是箐湘,自己也未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啊!
那女子不答话,缓缓站起身,踱步走至那烧着沸水的火炉旁,在所有人的震惊下,将沸水中的骨头捞了出来,疼惜的抱在怀里,根本没有估计手上的红肿,和瞬间起来的水泡。
她脚步走的缓慢,将那骨头放在焦尸旁边,万分怜惜的望着那已经辨不清的容颜,掺不忍睹的手轻抚着,低声道:“你是好人,怎能受这样的苦,该受苦的,是他们。”
“明明是你杀的他,现在又来装什么?”陆展俞气急,刚刚她的动作,是疯了吗?
“你是佛,奈何却被我累成了魔,不过再等等,再等等就好。”女子的声音很是平静,却让在场的人皆是一寒。
“若没猜错,他,并非你所杀,他中的毒很罕见,即便是熟悉香药的你们也难解毒。”贺胤淡淡开口。“半年前,陆公子有意替你赎身,而你,却被人带到了其他地方,刚刚那些乞丐之前所说之人,便是你,对吗?而害你的人,便是半月前失踪的陆公子的侍妾。”
“为半年前的仇,你却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可他人何辜?既已杀了你恨的人,又何必多添人命,你的丫头和秦家小姐并没有错。”
“何辜?”箐湘冷笑,无力的站起了身子。“当初若非她为了些许银子,我又怎会让那贱人设计,至于秦府小姐,我本无意伤她,可她好奇心太重,我不能让我的计划出一点问题,所以,她必须死。”
“你到现在都没有丝毫悔悟吗?”
“悔悟?我箐湘是活该,自由被家人贱卖,努力着,好不容易可以有自由的生活,却偏要弄得被乞丐玩弄的下场,被毁容颜?”冰冷无情的嗓音宛如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充满了怨恨和仇怒。“我本欲一死解脱,可却被他所救,不仅不嫌弃,更是悉心为我疗伤,传授我一切,我曾感谢过上天,能让我体会到人世间真正的幸福,可这贱人不该,不该把我唯一的希望都夺走,他更不该,为我这样的人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