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眯,深渊般的眼闪过阴邃的光。
“而且,你现在已经死了。”
这……也太自负了吧?纵然眼前的是无帝,是他们的王,在这件事上,也难以令他们信服。
毕竟那个“死了的”人可正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
“大人您……”在说笑吧?那人一惊,嘴角扯开勉强的笑容,正欲站起来说什么,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制了。
他的腿,他的胳膊,为什么都不受他的支配了?
他抬头,只看到了银色面具之下的魅惑笑容,还有众人眼中如何也掩饰不去的惊恐。
“低头看看吧。”陈酒般甘醇的声音醉人心脾,让人不忍心忤逆他所说的话。
不要低头,不要低头……一个声音在内心疯狂呼唤。
但他还是照做了。
缓缓、轻轻地低下头,为什么颈部会突然一沉?
“骨碌”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地面,头颅主人双目圆瞪,眼珠中盛满了后知后觉的惶然。
他终于知道北辰潇为什么那么说了。
原来他的头颅,早就不属于自己了啊。
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他看到一缕银光无声收回,操纵着它的修长手指自然地下垂。
死了,就这么死了……除了北辰潇和他身后的二十圣骑,所有跪着的人都感受到了心跳猛然间的加速。
仿佛也有什么束缚着他们的颈部,即将在下一秒切入肌骨。
这就是道上所有人只知无帝之威名,却从未见过他的招数的原因吗?
无声无息地将人绞杀,见过他出手的人可还有命描述?
只怕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就已经死了。
殊不知,无帝并非不出手,只是每次出手的时候,都不是以无帝的名义而已。
见识过他真正身手的人,除了慕柠七和极少数他信赖之人,都早已死得一干二净。
就像他和慕柠七在酒吧再遇时那样。
“想清楚了,决定从实招来了吗?”北辰潇垂眸,冷冽如冰的眼神睥睨着如狗一样匍匐在脚边的人,慵懒道。
偏偏是这慵懒,更让人如芒在背。
招,在无域铁的规定面前,他们必死无疑;不招,无域的逼供手段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死得舒服点?
“我说。”一个精瘦的亚洲人操着不标准的华夏语开口。他的语调听起来不是很标准,想来该是名华侨。
北辰潇给了他一个眼神,那分明是威胁。
——若敢有一句假话,定要你与地上那身首异处者一个下场。
他忙不迭点头,将颤抖的牙关咬紧,这才开始讲话。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当时……”
一句话还未说完,北辰潇便蹙眉,毫不犹豫地打断:“我只要听重点。”
“是……是。”男子点了点头,在脑海中搜刮半天,结结巴巴地吐出一个名字,“这两个月里,意国黑手党教父伊文斯手握我们几乎所有的弱点,以此威胁我们和他做交易。”
“这么说,你们是不得不这么做的了?”鹰眸扫视着跪在脚边的人,北辰潇平静的语气中酝酿着欲来的山雨。
“是。”男子再度点头,不敢直视北辰潇的眼睛。
“这样,就更该死了。”暴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子错愕地抬眼,只看到了一把抵着自己的冰冷手枪,枪身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眼睁睁看着手枪将子弹推入自己的太阳穴,已然来不及反应。
“连自己弱点都守不住的人,活该死。”北辰潇嘴角勾起,明明是笑着吐出这句话的,却让所有人心魂为之一颤。
就好像六月飞雪,明是明艳至极,却也冰冷彻骨。
他举起手枪,正欲一一解决眼前所有无域在意国的分支首领,忽而一声冰冷生硬的讥讽从身后传来:“原来手握世界黑道半壁江山的无帝,也不过是个只会拿手下出气的小人。”
“伊文斯,好久不见,一口华夏语说得倒是有长进了。”手指停在扳机处,没有再扣下去一分,北辰潇还未回头,便已知晓了来人身份,不由冷笑道。
这话可不是在明嘲暗讽他意国不及华夏了?
“不过嘴皮子利了点。”伊文斯脸色一黑,阴鸷道。
天下无帝,唯他独尊?他有什么资格用这个名字?
“那也总好过伊文斯先生。”北辰潇漫不经心地垂眼,懒散却魅惑入骨的声音淡淡地说出这个事实。
“你!”伊文斯论口才,确实及不上北辰潇,只能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扎个稀巴烂。
他忽然戏谑一笑,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抱臂开口:“我倒是想看看,无帝阁下脸上这张面具,是为了遮住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放肆!”圣骑副首领上前,横眉冷喝。
在整个无域,知晓北辰潇身份的,只有大总管、四位总管和二十一圣骑。如果去掉舒言既为二十一圣骑之首,又为总管之一的重复身份,那么知晓他身份的,统共不过二十五人。
而他的身份,是不能让人所知的。
他是华夏皇室成员,代表着整个华夏的形象,所以必须足够正面。
然而,他不仅涉足黑道,而且在整个黑道地位举轻若重,如若让有心人得知这层身份,足以在其中大做文章,毁掉华夏的形象。
这也就是为什么君流羽都可以公开身份,而他却以面具示人的原因。
伊文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