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父接过文件，只是扫了两眼，便脸色大变。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攥紧了这份足足有十几页的文件，大力将它撕得粉碎。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不正常地泛白，他将纸片往空中一撒，漫天飞屑将他猩红的双目映得格外狰狞。
“胡言乱语！你坏了家族规矩这是事实，何来什么真相？！”慕父气急败坏地吼道。
慕柠七直勾勾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还以为，是父亲恐惧真相，急于掩盖呢。”
慕父暴怒的眼中一闪而过心虚，继而被他很好地掩饰起来，“不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么就请父亲告诉大家，文件里说的究竟是什么。”慕柠七眸光冷冽，一字一顿地道。
她从来不招惹人，但这不代表她是好惹的。
既然这个家容不下她，那她掀翻它又能如何？
“文件里都是你凭空捏造的谎言罢了。”慕父面色变了变，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沉声答道。
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得他心了。当初便是因为子嗣单薄，怕大权旁落才立她为少主。如今她翅膀硬了，竟然想跟他作对了？
没门！只要有他一天在，她慕柠七就永远是傀儡少主！
还有慕千熏……他本以为可以留她一命的，想不到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为了稳住他的地位，她们一个也不能留！
慕父眼中风云晦暗，掩盖住杀意毕露的狠辣。
几步越过慕柠七，他走到大长老面前，大义灭亲般道：“慕弘长老，慕家少主败坏家风，妄图弑亲篡位，敢问该施以何种处罚？”
“败坏家风者，施以火烙之刑，弑亲篡位者——千刀万剐而死。”慕弘捻着胡须，冷冷地注视着慕柠七。
“哈哈哈哈！”慕柠七闻言，讽刺地大笑出声。
她难道是疯了？所有人在心里又惧又喜地想。
慕柠七是真的想笑，笑人性的阴暗与自私。
当噩梦中出现的一切都变成现实后，她想做的就是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以后，再给他们一人一个耳光。
笑声渐渐变得尖利，像是恶魔嘶吼出的话语，无情地透过每个人的耳膜，扎根在他们脑海中。
“好一个千刀万剐而死！那么在场的诸位，你们可说得出，我怎么败坏家风，又如何弑亲篡位了？”
居然还想要证据？
慕父皱眉，迫不及待地说道：“你的所作所为，现在全华夏皆知，还需要证据吗？”
“如果父亲没有证据，那么我可就要说话了。”慕柠七抬起下巴，眼底充斥着冰冷。
明明是仰视的角度，却让人觉得她在睥睨天下。
“料你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慕柠七笑了笑：“今日我的确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在场诸位本是一丘之貉！”
说得再难听点，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既然是穿一条裤子的，自然是不会给她反驳的余地的。
所有人心底一骇。
慕柠七浅笑盈盈，接着道：“我没想的是，尊敬的父亲和母亲居然会买通自诩公正的八长老会，而长老会竟然也心甘情愿？这可不像你们其中任何一位的作风，倒像是……”
说着，她把目光投向了慕千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