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就是亳郡的唐友鸣将军?”韩子维驻马在路边,互道久仰,递给他一张旨文:“这是陛下印信。”
风声烈烈,将士队伍在开过去,队伍长蛇望不到尾巴,只有旌旗赤红,青龙卷动,向着亳郡这座经营二十年的坚城而去——辞州是汉人渗透最深三个地方之一,与靠近中原繁华的彬州不同,与控遏云江水系的云州不同,选择这里因地处南方偏鄙,就是后备基地打算。
跟着唐友鸣过来迎接的道兵、术师都有些紧张,有些好奇看着远来的队伍。
二十年匆匆岁月,对于凡人的寿命来说已经很长,他们这代人听父辈说了很多汉家故事,但真正见识到这等壮观军伍还是次——之前也有攻袭亳郡之战,但城里早就渗透筛子一样,夜袭破城半点爽感都没有,对于向往金戈铁马的年轻人来说自有着余味不足。
这一刻,年轻汉人真正是瞧了个痛快,原本因朝廷四十万大军压得前方节节败退的阴影,都一下消散许多,自信升起来。
唐友鸣对这军阵熟视无睹,只专注看着旨文,验过龙气真伪舒了一口气:“亳郡本城,连七个县城,都已拔下,但缺少官员维持,本地土著我们可信不过——你们带来多少人?”
韩子维点:“少部零散分居、潜伏很深的没有召,剩下集彬州、云州的所有主要屯聚区汉人,还有路上各州6续收拢归建制一些各地绿林武装及其家属,算下来合计九十三万人。”
“因两代人都娶纳妻妾很多,三妻四妾,生的儿女中又有一半女儿,已是女多男少,再除掉婴儿孩童,剩下青壮男人,不过二十六万人,都分在前队和后队,中军全部是家眷。”
“男子有点少了,我们辞州三十万,男子差不多只有九万,初代汉人男子三万两千人,一户有三个儿子……”唐友鸣摸着下巴,又问:“你队伍里第一代的汉人,还有多少?”
“比例和你们差不多,仅有八万,除去不能上阵汉女,剩下不过七万四千,再除去体弱不能上阵,大概就七万……”韩子维见对方目光僵住,就笑:“我猜你其实想问第一代汉人中,职业军人多少吧?”
唐友鸣已经没有什么大期待了,还是点问:“嗯,多少?”
“这个数。”
韩子维对他竖起一根手指头,笑着反问:“你们呢?”
“一万?”
唐友鸣摇摇:“我这面只三千五百二十七道兵,一千零七个术师,还有一百三十个真人,都在城里武装起来了……咱们两面加起来,这一万五千精锐怎么用,我们得合计合计。”
韩子维略一点:“按照陛下部署,我们现在主要任务就是建官立制,亳郡上上下下,有七县一府,都得按照汉制,里亭都建了起来。”
“大部分我们儿子,都有授知识,但是根本没有经验,必须一个带五个,进行手把手的教。”
“五千吏带二万五新丁。”
“军队也是一样,必须抽出来训练半年,就能使了。”
“人是不是太多了?”唐友鸣皱着眉。
“一郡是不需要多少人,可是你必须明白,很快我们就会反攻,不提前储备官吏,以后等着手忙脚乱么?”韩子维笑的说着。
“这样也罢了,但军中,还不能都担任什长和队正,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嗯……全抽很难,抽调全军骨架就散了,最多抽出五千,第二代儿子里有不少资质佼佼,可惜都是新兵,第一场大仗重担不能落在他们身上。”韩子维思索着,同意对方看法:“按照部署,一路上我们诱敌深入,到这里已极限了,是得打个胜仗,抽出五千主力,辅第一代老兵骨于,以年轻新兵中勇武者后备。”
“也好,敌人几乎是追着你们过来,边境哨点汇报我们最多只有两三天整顿时间,现在我就带你们过去营地,就在城外三里,重武器不用说都已齐备,足够你们犄角而守……”
唐友鸣策马到前面引路,笑着:“午饭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提前运送过来的粮草都入库就绪,这二十年积蓄就为了这一战,至少可以在隔绝封锁下支撑一年……再多就不行了。”
前队的将士很快开进了营地,后面中军几十万家眷都进城,里面几乎都是女人,自是为了她们安全。
“不需要再多,各州郡粮草这些年基本让我们商队购光,朝廷补给线已跨过了湘水、云江,纵贯四个州才抵达这里。”
“这四十万大军粮草给养半路上需要几倍民夫拉车运送?民夫和骡马也是要消耗粮草,千里运输到这里,十成里面剩下三成不错,我看朝廷支撑起来,也是极艰难的事情了。”
“而且我们诱敌深入,敌军虽号称四十万,却已连贯七八个州,尾不能相连,大局已经形成。”
“按照陛下部署,空舰万人就要下降,必一下降落在敌军要害处,各个击破。”
“本来用不着我们出兵,但抽五千人,是为了配合陛下主力,与追的最急那些湘军打一仗。”
韩子维笑容带着十分恶意,又说:“当这是按照计划,我们还是必须按照万一有着错失来应对。”
“哦?陛下的远见……”唐友鸣机敏住了声,等中军眷属都入了城,疑惑问:“未见娲皇娘娘玉驾?”
“灵体寄托的玉龛还在后军,娘娘坚持断后侦查敌人动向,以防止有变……她说最近感觉有些不祥,用暗面天机推演又不是湘朝大军的事。”韩子维说着,脸色沉肃:“你也知道娘娘曾是暗面圣人,融合帝女分身后已自行解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