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林家的人,那就让他进来吧!”任自在放下酒杯,低声抱怨,“我都快要到酆都城了,林家怎么还专门派人过来?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
亦怜温柔地说道:“或许是有要事呢?您就快要做林家的姑爷了,他们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多和您说话,也是可以理解的。您可是楼主唯一的儿子,谁敢不巴结您啊?”
“亦怜真是好会说话。”任自在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掐了掐她的脸颊。
“哎呀!”亦怜却觉得脸颊剧痛,不由得痛呼出声。
“怎么了,我用重了力气吗?痛不痛?”任自在立刻着急起来,又十分轻柔地抚摸起她红肿的脸颊,极尽温柔缱绻。
亦怜只好忍着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不痛,不痛,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怎么会不痛?不过,我的确没怎么用劲,我想,一定是亦怜你太细皮嫩肉了。”任自在打趣。
“少爷真是讨厌!”亦怜又笑了起来,心想,大约真是她皮肤太嫩了,任自在如此宠爱她,如何会下重手故意害她呢?
却并未察觉到,任自在面对她的每一个笑容,都没有一个传达到眼底。
此时,帘子再一次被掀开,是武卫秦羽。
不过车厢中尽是女子,他自然不好多看,将那人引进车厢后,他很快就放下了帘子,但仍然守在车厢外面。
走进来的青年人,目不斜视。
他一眼就发现任自在便是此间主人,先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一礼。
“您便是明日楼的任少主吧?在下李郡燎,从酆都城来。”
李郡燎神情阴郁,却依旧不减恭敬之色。
任自在玩味地瞧着他,问道:“你从林家来?林家有什么事情要你转告?”
“请任少主恕罪,在下来此,并非领林家命令。”
“哼。”任自在冷笑一声,喊道,“秦羽,进来,将这冒名之人拖出去处置了!”
秦羽立刻掀开帘子冲进来抓住了李郡燎。
李郡燎不禁一怔,大约是没料到自己故弄玄虚的话竟然没有引起任自在的一丝重视。
“任少主,在下来此,是向您投诚的!”李郡燎慌忙大喊道。
换了任何人,都会忍不住想听一听李郡燎要说什么,就连秦羽的动作也有明显的停顿。
但任自在只是烦躁地问秦羽:“还不将这个聒噪的人拖出去?吵死了。”
“是!”秦羽不敢迟疑,立刻就要将李郡燎带走。
李郡燎不敢再遮遮掩掩了:“任少主饶命!林家瞒了明日楼一个大秘密,他们得到了一个遗迹的信息,却从未禀告给你们!”
“遗迹?”任自在这回可坐不住了,“秦羽,先别将他带走。”
他想了想,说道:“所有人出去,将这……李郡燎留下。”
秦羽点点头,与亦怜等八位侍女一同走了出去。
他们甚至还将车厢旁边的人都赶开,走到一定距离之外,才停下,然后再不敢接近。
遗迹,通常都是指上古宗门的遗迹。
对于任何修士而言,都是上进的巨大机遇。
哪怕是明日楼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敢轻易忽视一个遗迹。
这属于极为重要的机密,本来以任自在的修为没资格听,但谁叫他有个好父亲?只要任玄御在上头罩着他一天,就没人敢对任自在说“不”。
见任自在的一句话这么好使,李郡燎虽然觉得他有些喜怒不定,却也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任自在拿出一个阵法,布置了一个阵法,才说道:“林家是怎么知道那遗迹消息的?”
李郡燎紧紧盯着他的脸,悄悄察言观色,一边说道:“其实,是我发现之后,禀告给林家的。”
“哦。”任自在不置可否。
李郡燎也只好继续说下去:“那遗迹在云锦城……”
“‘在’云锦城?”任自在捉句子重点一向拿手。
李郡燎也知道遗迹的重要性,所以也有些不解:“以我得到的信息来判断,的确是在云锦城……并没有提到郊外或者什么地方。”
“云锦城可是一座大城,不输酆都城啊。”任自在说道,却并没有多少赞叹之语。
云锦城在云泽大陆南方,也是一座很有名的城,和酆都城同样以附近矿藏闻名。但它也与酆都城一样,也是凡人城镇,所以自然不为修士所在意。现如今,这云锦城居然与修真界上古宗门遗迹扯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消息,是你打听到的?”任自在问他。
李郡燎无奈一笑:“其实,在下的家族之前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透露,我有幸得知……”
“然后就告诉了林家。”任自在接口言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李郡燎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我发现林家似乎并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明日楼的意思,我觉得林家这样做实在是对明日楼太不恭敬……”
“我听秦羽说,你是林家的人?”任自在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没头没脑地问道。
李郡燎一愣,但很快回答道:“是,不过……”
“没什么不过。”任自在嗤笑一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一心投靠林家,就该投靠到底,如今见我明日楼势大,便又攀上来,焉知来**会不会再背叛我明日楼?”
李郡燎慌了,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不,不会的,在下敢以天道发誓,一定会对明日楼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