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人的确是冲入了白岚珠与吕玉琢的家。
他横冲直撞,忽略了身旁的所有民居,谁都不找,只找白岚珠。
“是谁杀了我的同伴!?”武人很少开口,比如吕玉琢,也是第一次听见随意乱抢的武人说话。他的声音有些生涩,像是并不习惯这种话,又或者是装了太久的哑巴。但是,有谁会故意装哑巴呢?吕玉琢也觉得奇怪,可是,此时此刻,这又不是什么重点,武人的刀还架在白岚珠的脖子上呢!
可怜白岚珠人还躺着,动也不敢动一下,否则这锋利的刀锋随意一转,就会割破她的喉咙。
“你不要伤我娘亲!”吕玉琢连忙喊道,“我们好好说,你……你这刀……拿稳一点!”
武人冷冷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手果然一动不动。
当然,白岚珠也不能动。
白岚珠用余光小心地瞥了一眼,这刀锋银光闪闪,极为锋锐,她自然不敢动一下,整个人仿佛冻住了似的。
连惠瑶刚刚在厨房里帮白岚珠煎药,听得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武人,吓得瞬间凝固在了原地。
气氛凝滞,谁也不敢开口。至于武人,他根本不开口,自从说完那句话,便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可怕的气氛中,吕高志登场了。
院门被踹破,屋子门也被踹破,他一路走来,畅行无阻。
只不过,等他看见了武人与他的刀所放的位置,整张看起来颇为轻松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虽说,若是白岚珠真的为桃源乡牺牲了,他很乐意,不过兔死狐悲,谁知道白岚珠的下场会不会就是他的下场呢?
虽然吕三宗的脑筋偶尔转得比他爹快,然而,吕高志终究还是比吕三宗高一个段数。
“这位大人,我是桃源乡的里长,若是您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吕高志走进屋子,将里面的环境全部扫入眼中,白岚珠是个病人,又被刀威胁,动都不敢动;吕玉琢是个孩子,他不指望;连惠瑶是个局外人,他更好奇她怎么还没走。想来想去,最适合回答的人,的确就是吕高志自己。
也不是他想揽这种事,说来说去,还是物伤其类。
“谁杀了我的同伴?”武人回头,刀不动。
原来是问这个!
这个简单。
吕高志恭恭敬敬地一拱手,走了过去,十分小心地说道:“回这位大人的话,杀您同伴之人,其实是一位来自外乡的女子,她似乎也是个习武之人,我们打不过她,也追不上她,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跑了。”
“她逃走了?”武人想了想,又问道,“所以,她并不在这里,你们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吕三宗在背后插嘴:“不过我们知道她往哪个方向逃!”
武人眼神凛然:“我问里长,你是什么人?”
吕三宗一愣,往吕高志背后一躲:“我……他是我爹,我是他儿子。”
“那也不是里长!我与他说话,你闭嘴!”武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别说话!”吕高志很明白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当即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吕三宗呆呆地张开嘴,被吕高志这么一瞪,也只好不甘心地闭上嘴巴。
“您不要和他计较,他年纪小,不懂事。”吕高志谄媚地说道。
武人用傲慢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我可曾问过你他是什么人?”
指了指吕三宗。
吕高志一愣,连忙答道:“没有。”
“那你说什么废话!我不听那些无聊的事情,若你只会那种事,你也闭嘴!”武人呵斥道。
吕高志憋屈地低下头。
“我问你,那逃走的女子你真的不认识?也追不上?”武人问。
吕三宗悄悄扯了扯吕高志的衣角。
吕高志连忙回答道:“是,不过我们知道她往哪个方向逃了。”
“已经逃了,还怎么追?难道,要让我去追?”武人不屑地从鼻子里喷了一声,方说道,“既然如此,便是追不回来了。”
“……是。”吕高志只能点头。
“不过,我的同伴死了,总有人要付出代价才行。”武人将手臂一抬,收回了刀。
吕玉琢不管武人说什么,慌忙跑向床边,绕开了武人,冲到白岚珠身旁。
她小声地询问:“娘,您有没有受伤?”
白岚珠没哭,只是握着吕玉琢的手,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你不要怕,也不要哭。”
“我不怕,也不会哭。”吕玉琢轻轻地点点头。
自从听闻了她爹的故事,吕玉琢便十分崇拜自己的父亲,更甚唐承念。她深深觉得,能够拥有这般英武的父亲,是她的荣耀。他敢反|抗武人,敢为了救白岚珠牺牲生命,如今,她怎么能在这些与她的杀父之人有关系的武人面前,恐惧,害怕,流泪?
该害怕的,应该是这些做下丧心病狂之事的行尸恶鬼!
吕玉琢想,她要学她爹,长大以后,保护她娘,再不能让娘亲受辱!
武人不知道就在自己的背后的小姑娘在想什么,他提起刀,是为了对准吕高志:“你既然是里长,便为我的同伴赔命吧!”
这是什么规矩,什么道理?
吕高志吓得也像刚才的白岚珠一样,动都不敢动,然而,他还有一张嘴。
“为什么?”
“你抓不住她,便是一错。”武人仍然举着刀,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就为了这?
吕高志总算是明白被人泼一身莫名脏水,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