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mī_mī之所以把一切托付给师父练霓裳,就是因为这一代白发魔女的名声如雷贯耳。练霓裳脾气如此刚烈,当年卓一航予她身心巨创,她一夜白发,断然斩去情丝,即便卓一航在天山等待雪莲花开足足十多年,也再不能打动她的心一丝一毫。
这也是肖mī_mī看不起杨云骢的原因,哈玛雅为他负心绝情一夜白发之后,杨云骢非但把自己和纳兰*的私生女扔给哈玛雅养育,自己还不负责任假托情伤浪迹天涯十八年。
你有这个美国时间,不会去帮哈玛雅找一朵天山雪莲吗?
肖mī_mī越发看不起这个男人,想想也毫不意外,他要是懂得责任为何物,又怎会口口声声真心真意,最后却在山洞里和纳兰*苟合,还在纳兰*出嫁之前,藏身于她闺房之中,日日夜夜厮缠。既然爱她,怎能不顾忌她的名誉?爱她,又何尝忍心伤害她的家人?
杨云骢,就是一个本能和名声都想兼顾的伪君子。肖mī_mī嗤之以鼻的想,这是什么狗屁大侠,在她对武侠世界仅有的认知了,若说大侠,头一个便想起郭靖,你能想象郭靖做这样的事情吗?
这真是侮辱了“大侠”这两个字。
肖mī_mī也是看准了这点,才让练霓裳去对付杨云骢这个是非不分的软蛋渣男。练霓裳不负她的期望,做得相当彻底和决绝,事情虽然没有彻底传开,但是知晓内情的人都不齿杨云骢的为人。
一心一意还在盘算卷土重来的,只有纳兰*。
肖mī_mī一身长途奔波的风尘都没有洗净,纳兰*便不告而入,她在杨云骢面前惯会楚楚作态,在哈玛雅面前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优越感,哈玛雅虽然是草原公主,到底不过是个一身马骚味的部落女子,他们满清入关几十年,早就稳坐天下,彼此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你们怎么可以把杨大哥赶走,”纳兰*义愤填膺,这里的一切都是杨大哥事业的根基,若是被逐出草原,他往后要如何立足:“哈玛雅,你去和你师父说道说道吧。”
肖mī_mī莫名其妙看着这个闯进来自说自话的人:“那是师父们的决定,谨遵师命是一种孝道,令尊没有教过你吗?”
呸,她要是懂孝道,怎会瞒着纳兰秀吉和杨云骢混在一起?
纳兰*气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哈玛雅,你倒是大义凛然。也罢,你不说,我也会去说的。有什么不满你就冲我来,我纳兰*一力承担,绝不连累杨大哥!”
其实师父们已经查明动手脚的人是江布庐,此人也没什么私心,已经全盘承认。但因他是哈玛雅的跟班,纳兰*要如何相信此事与哈玛雅没有关系?人不在部落有什么关系,可以事先吩咐好的嘛。
肖mī_mī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纳兰*:“你大概是忘了自己在哪里,你一个满人进了敌对的地盘,我乃至我的族人可以有千千万万的理由杀你。”纳兰*的脸一下子惨白,肖mī_mī毫无怜悯地继续道:“但我不会因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去杀你,那是侮辱我自己。”
纳兰*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哈玛雅的帐篷,杨大哥要离开,她留在这里也没了意义,便一抹眼泪,回去收拾行囊。
她打算和杨云骢一起走,却忘了到底是谁救了她。
练霓裳知道后冷笑一声,带着肖mī_mī去窥探,想看看同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杨云骢,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杨云骢也没有真的蠢到家,他牵着马对着无比期盼的*艰难道:“*,我们就此别过,我做下错事,越发明白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里头是纳兰*交予他的一缕头发:“这个便还给你罢!”
看得练霓裳和肖mī_mī要双双绝倒,杨云骢是汉人名臣之后,纳兰*也是大家闺秀,前者竟然早收了后者一缕头发,只有夫妻才会绞了头发互赠意为结发,这两个未婚男女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纳兰*没有伸出手去接,反而哽咽道:“怪只怪我们有缘无分,你和哈玛雅年少慕艾的感情犹如古董,越老越珍贵。这东西你留着,权只当一个回忆。”她以退为进,还是希望杨云骢不要忘了自己:“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杨云骢不忍拒绝,便又收进怀里。
练霓裳脸色铁青,看这二人做派,深深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她一向性子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虽一生不幸,却把希望寄托在哈玛雅身上,没想到把哈玛雅教成了在男女之事中没有城府的性子。她与卓一航之间虽无第三者,且她到底是输在卓一航无法取舍正道与爱情的矛盾之下。
可哈玛雅输得太冤枉了,她输在最最阴私的卑鄙手段之下。
“这女子心计太深,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练霓裳叹息道:“只是这样的小人,师父为你不值。”
肖mī_mī可没有一点儿伤心,她反倒笑嘻嘻道:“哪里就是这小女子的问题,她送她的头发,杨云骢不接就是了,他自己要伸手,岂能怨怪他人?这样心性不坚,逐出草原也好,免得来日立场摇摆,误了我等反清大业。”
练霓裳细细咀嚼,也同意肖mī_mī说得有理,便再唾弃一声“臭男人”,离去不提。
可肖mī_mī的打算可没有完呢!
杨云骢留下头发的那一刻,她对他的最后一丝怜悯也没有了。这岂是优柔寡断可以形容的,他与纳兰*之间不顾身份敌对和礼义廉耻的纠缠,到头来会葬送更多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