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医生为难了,便说:“我有一个病人,名叫陶麦,她的身体状况还不如你,可她如今也有喜了,怀孕这种事不能急,或许你背负的精神压力太大,也有可能导致不孕,所以还是在考虑考虑。”
“不必了,我……”聂文渝拒绝,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高大的阴影霎时罩住了她,方倾寒满脸寒霜地看着她,眼里带着心痛。
“赵医生,你就当她没来过医院,不要管她说的话。”方倾寒压抑下排山倒海的怒气,对赵医生说完,一把抓起聂文渝把她拉出了诊疗室。
聂文渝甩开他的手臂,脸色淡漠,带着决绝。
“聂文渝,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方倾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被气的不轻。
聂文渝低垂了眸子,似乎没有勇气面对他的质问,终于鼓足了勇气,她抬头,藏住心里百转千回的爱意,冷淡的对方倾寒说:“我想让你的母亲知道不孕的是我,这样,她便会逼我和你离婚。”
轰,方倾寒脑袋里一疼,心口也一样,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聂文渝会有这种打算,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明明是夏天,他站在走廊里,却遍体生寒。
“你这个女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恶狠狠的问,俊脸上的痛意那么明显。
聂文渝不避不闪地与他对视,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我只是想让我们俩个人都能解脱。”
她爱他,深爱,不想看见他因为自己而失去做父亲的机会。
方倾寒眼眶骤缩,里面有愤怒和痛意蜂拥而出,看的聂文渝心脏一抽,不由转过头抬脚就欲仓惶离去。
却遇见了赵医生口中陶麦的丈夫林启辉,他的脸上带着耀眼的光芒,人生得意的模样,显然是因为妻子怀孕而高兴的。
想到自己带给方倾寒的,心里一痛,脚步更加惶急起来,方倾寒与林启辉对视一眼,急急追过去。
嘴里一声一声,凶恶而又爱恋的叫着:“聂文渝……聂文渝…….”
聂文渝飞速地跑至了楼梯口,躲在墙角处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不愿意这么做,真的不愿意,可是老天,她除了这么做,还能怎样?
如果她的身体真的没病,怎么可能三年多都没有怀上?
眼泪,静静地滑下脸颊。
她正无比伤心,身侧气流一阵涌动,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方倾寒抱进了怀里。熟悉的薄荷麝香味,那么迷人优雅,只一闻见,便再也不想离开。
方倾寒紧紧抱住聂文渝,心里有着怒气,抬起她的下颚,冷冷地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聂文渝听不懂的话,他说:“你是不是要逼我去学林启辉?”
聂文渝讶异,“什么意思?”
方倾寒深深吸一口气,说:“林启辉的妻子不孕,他为了不让她伤心自己偷偷去做了结扎说成是自己身体有恙,你是不是也想我去这么做?”
“不要——”聂文渝瞬地捂住了方倾寒的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可知,可知我的心有多痛。”方倾寒气极了,脸色铁青。
聂文渝心口也是一片疼痛,忍不住便说:“因为我爱你啊,我好爱好爱你,我舍不得你将来没有孩子,我舍不得啊。”
方倾寒浑身一震,结婚三年多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吐露心声,他的心里瞬间似有花开的声音,扑簌簌的,那么柔软,芬芳,馥郁。
“你再说一遍……”他愣怔住了,怀疑自己是幻听。
聂文渝凝睇着他的凤眸,清晰的说:“方倾寒,我爱你,特别特别的爱,就像你爱我一样的爱。”
有蜜糖洒在了他心尖上,被心头血溶解,慢慢融化,让他的心变得黏稠,变得甜蜜,甜的一发不可收拾。
“文渝,宝贝儿,老婆……”他狂热地抱住她,低头紧紧攫住她的脸,像对天发誓一般,“我也爱你,坚定不移的爱,所以你别说傻话,即使没有孩子我们也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不容许你退缩,听见,没有?”
他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的问她,聂文渝的眼泪终于潸然落下,她圈住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的方倾寒,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在他看似凶恶实则温柔的面孔下土崩瓦解,让她只能流着泪,点着头,与他同舟共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