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陶麦有些发憷,因为家里的座机三年来从未有人打过,深更半夜的,会是谁?正紧张不已,那边缓缓扬起了声音,“陶麦……”
熟悉的声线,好听的嗓音,低低沉沉地吐出她的名字,让陶麦霎时惊怔,竟是林启辉。
他吐出这两个字就沉默下来,听筒里,他有节奏的呼吸近在耳畔,如一阵细雨,淋湿她的心尖。
这是三年来,林启辉第一次打家里的座机,怎么了?天要下红雨了吗诽?
“你有事吗?”陶麦紧紧握着听筒,仿佛怕一个不小心就把电话那头的人弄没了,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对待出差的丈夫那样,叙说思念之情,可她出口的,只是干巴巴的一句话,且毫无风情烟。
良久,那边的林启辉淡到几乎听不见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紧接着,陶麦便听见话筒里传出了忙音,林启辉挂了电话,她犹自发了会儿呆,才放好电话。却是站在话机边动也不动,她看看时钟,十一点十五分,已经算是很晚了,她的指尖在座机的阿拉伯数字上流淌,食指忽地就按了来电记录键:
20:00
20:15
20:30
20:45
21:00
21:15……
都是他的手机号码,平均每十五分钟打来一个电话,她在电话第十三次响起之时接到了,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往家里打电话,以往,他有事大多是叫李秘书打她的手机代为通知。
这突然而至的电话,忽然之间就乱了陶麦的心神,短时间内,他这么频繁地打,到底是有什么事?
深圳,某间酒店套房内。
杨勋走至林启辉身边,见他拿着手机神色渺茫,好奇的问:“打电话给谁的?”
林启辉不答,杨勋猜道:“打给苏柔遥?”
杨勋用的几乎是一种肯定的语气,与林启辉出差的次数多了,也知道即使出差在外,他也是会给苏柔遥去电话,嘘寒问暖,并告诉她他们的行程,大概什么时候回去云云。
林启辉浑身一震,是啊,他是应该打给遥遥的,可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打到了家里?而且还锲而不舍!是因为白天无意中看到的那个有关方倾墨的娱乐报道吗?
心,忽然就乱了。
第二天,陶麦如常上班,令她欣喜的是没有记者在等着她,太好了,小兔子似的跑进公司。
昨晚睡的晚了,今天她是最后一个到公司的,一进公司,同事们都用一种很奇异的眼神盯着她看,更有甚者还有女同事瞄着她的腿,而男同事们,则更是大胆赤。裸地盯着她的两条腿。陶麦不禁低头查看,这牛仔裤虽然有点旧,但洗的很干净,拉链不但盖在长t恤下,封口也严严实实的,款式又不前卫,大家到底在看什么?
陶麦放好包包走向徐惜的位置,徐惜正端坐位置上,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桌面,陶麦走的近了才发现徐惜的桌面上平铺着报纸,视线胶着在一张照片上。
陶麦视线垂下,当看清照片时,瞳孔一缩,这照片取角真是一流,她正迈腿进方倾墨的跑车,她捏着裙角,一腿在外,一腿在内,就这么不知不觉被拍下了。
徐惜终于把记者写的八卦看完了,这才抬脸看向一脸木然的陶麦,戳着照片说:“看看,看看,你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拍到了,这腿,美的,陶麦,这一次,你火了。”
陶麦一阵无力,这绯闻要闹到什么时候啊?真要过一个月吗?那她还能出门吗?
“这不多亏了你的一字裙吗。”陶麦没好气,“告诉你,昨天我躲记者的时候,你那裙子坏了,只能再买一条差不多的赔给你,喏,这是你的高跟鞋,还给你。”
陶麦把一个鞋盒递给徐惜,满脸郁卒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抱住头,一下子趴到桌面上,嘴里发出呜呜声,真是……她怎么这么倒霉?!
她正悲愤不已,手机乌拉拉又响了起来,陶麦从包包里拿出接了起来,耳边立刻响起林爷爷的声音,“麦子,你跟那个明星是不是真的啊?”
陶麦连忙摇头,“爷爷,不是,不是的。”
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说:“那你下了班就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爷爷的语气中含有一种人到暮年的苍凉,林爸爸常年不在家,林妈妈又有自己的公司要管理,林启辉……同样长年不着家,爷爷即使有再开朗的性子,天天出去溜达,也总会希望儿女在身边,陶麦犹豫着,最终说了一个‘好’。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记者自以为已经挖到料了,今天下班时,陶麦很顺利地离开了公司。
经过三道检查,陶麦才走进了林家老宅。
宽阔大气的客厅里,只有林爷爷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一盘棋局皱眉,听见了脚步声,抬头去看,脸上
立刻笑了起来,“麦子,你来了,快来陪老头子下一局。”
陶麦脸上漾出笑意,上前陪林爷爷下棋,两人渐入厮杀的佳境,林爷爷呵呵笑道:“你这女娃子,棋艺又进步不少。”
陶麦笑嘻嘻的回道:“都是爷爷教导有方。”
被孙媳妇拍马屁儿,林爷爷显得十分开心,一直和陶麦说说笑笑。
林妈妈程玲回到家时,看见的就是这两人之间轻松活泼的气氛,见陶麦笑语嫣嫣,她的眸里有光极快闪过,面色微微下沉。
“爸,我回来了。”程玲走过去,林爷爷嗯了一声,“去看看晚饭准备的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