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狐光亮倏然冲破云霄,将整个寿仙宫花园笼罩起来,方才退出去的侍女、侍卫们因着对帝辛的担忧以及对异象的好奇全部跑了进来,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侍女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帝辛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他怔怔的垂眸看着顾潇然腹部渗透出来的狐形亮光,仅是一瞬,那亮光却突然消失不见,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幕仅仅是一个幻象。
顾潇然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慑住,她满心的惊讶溢于言表,蓦然抬眸,她注意到帝辛那清俊的眉宇深深的皱了下,原本深谙的鹰眸里此刻还残留着淡淡的惊慌。
她有些无措,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实际上,她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状况,更也不知道这抹胎记为什么会突然散发着红光,并且还是在帝辛与一众宫人的面前!
只怕,无论怎样,她已经百口莫辩了!
“你究竟是谁?”帝辛蹙紧了眉宇,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那一字一句仿佛侍从牙缝中溢出来。
他已然把她视作异类了!
他知道她与血月有关联,能助他寻到龙脉的下落,但这些仅仅是知道而已,方才跃入他眼中的画面令他感到震惊,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她腹部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胎记。
当看到红光乍现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试问,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又怎会被血月选召,又怎么会知晓龙脉的下落?他早就该想到她是异类的,却傻傻的将整颗心都给了她,如今更是赔上了自己王儿的命!
嗬!双刃剑?!
若是自她入宫后的一系列事件从未发生,他真的不会相信什么双刃剑之说,只是现在,看到自己的王儿死于非命的一刻,他竟然相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当那抹红光消失之际,他的视线落在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再次抬眸,他期待她能给予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她真正身份的答复。
良久,未曾得到她的回答。
“陛下!”
红光消失后侍卫们跑到帝辛身旁,一脸警觉又惶恐的看着顾潇然,并且他们的手已经握紧了刀柄。
帝辛微微扬手,他们各自后退,可那警觉的目光却没有从顾潇然的身上移开半分。
不知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多久,更也不知道帝辛等人何时离开,顾潇然一个人呆愣愣地站在花园里,微风吹过的一瞬,她险些摇摇欲坠。
从始至终顾潇然一言不发。
“姐姐……”
身受重伤的蓝漓一步步朝顾潇然走过来,没有丝毫的恐惧,不论如何,她都会与顾潇然站在同一战线,绝不会因为她的异类而离开她的。
顾潇然赶忙扶住她:“漓儿,你怎么样?走,我扶你进去!”
蓝漓的泪水不曾停歇的流着,她没有想到,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曾经那深爱着她的陛下哪去了?难道就因着王子的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么?
顾潇然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别哭。”
她越是平静,蓝漓便越是为她心痛,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顾潇然,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着。
就在这时,司琴与习雯也来到跟前:“姐姐!”
她们两个眼中尽是心痛的神色,这一刻,她们方才知道顾潇然怀有身孕的事情,当然,她们也看到了那样震惊的画面,她们同样不知道要如何安危顾潇然,脸上的神情也充满了心疼。
顾潇然扭头看了她们两个一眼,唇上挂着淡淡的弧度。
她没有想到她们两个在看到那样的异象之后,依旧敢于靠近她。
她又看了眼角落里满眼惊恐的看着她全身抖得如同筛子的侍女们,须臾看向习雯与司琴,极其平静的说道:“你们不怕我么?”
这句话问出口,她不禁自嘲一笑,连帝辛的眼中也溢出了转瞬即逝的惊慌,她们只是年纪轻轻的小女生,怎么会不怕呢?
“不怕!”她们眼中的泪水倏地流了下来,声音亦是哽噎的。
听到这坚定的两个字,顾潇然心底重重地颤动了一下,她重新睨向习雯和司琴两人,长吁了口气,唇上的笑容渐渐加深,充满了苦涩,
她又说道:“让她们都离开吧,这寿仙宫里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帝辛临走时对她说的话依旧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她知道,昔日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妲己已然不复,这偌大的寿仙宫更也等同于冷宫了。
他不会再来了……
盛大的葬礼由国师亲自主持,文武百官全部出席。
当禄父娇小的躯体被放入棺木中后,姜梓童哭喊着,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冲进灵堂。
当她看到安安静静躺在棺木中的禄父时,心底的绞痛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禄儿!禄儿!”姜梓童趴在棺木上嚎啕大哭,面对爱子的死,她已然无法再顾及任何的形象,凄厉的哭声响彻在宽敞的灵堂内,安静的灵堂一瞬间充满了末日般的绝望。
突然,她看见了伫立在一旁的帝辛,倏地扑向他,跪倒在他的脚下,哀嚎道:“陛下,求陛下为禄儿做主啊……呜呜……禄儿不能就这样白白薨逝!一定要让害了他的人付出代价啊!陛下!”
帝辛一夜间沧桑无比,他伫立在原地,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无论姜梓童如何摇动他都未曾挪动分毫,她漠然的看着跪在脚下哭的凄惨的姜梓童,他心中的悲愤又该向谁倾诉?
虽说她是禄父的生母,可她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