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在蚩尤林以南的无名山洞中,金叹月与封芷兰含情脉脉凝注的表情,全落入凌霄云的眼里,她吃醋了,恰好,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天际,粗看起来,依稀是昔日同门师兄荆三陵。不同寻常的是,荆三陵的周身,像是环绕着浓的可怕的煞气。
“荆师兄怎么啦?”她暗自嘀咕,想跟过去查看一番,又因嫉妒金叹月对着封芷兰的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气鼓鼓的跺了跺脚,朝着金叹月噼里啪啦数落一顿,偏偏金叹月当时就像着魔一样,竟然听而不闻,她更是恼怒,气冲冲拔腿就走。骆千岩和熙儿面面相觑,觉得留在那山洞甚是尴尬,匆匆随着凌霄云而去。
三人于是御物飞行,在长空中顺着荆三陵飞行的轨迹,如影随形的跟了大半天后,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前方荆三陵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可无论三人如何加速、如何急追,总是落后一大截,无法把双方的距离拉近一点,追随了两个时辰后,熙儿似乎是不经意朝脚下山峦俯视一眼,突然惊叫起来:“哎哟,你们看,我们飞了大半天,原来一直在原地打转。这座像狗一样的山峰,一个时辰前,我好像见过。”凌霄云和骆千岩闻言一怔,情不自禁低头看去,果然,山,还是一个时辰前的山,景观,还是一个时辰前的景观,绕着那座犬形山脉潺潺流淌的,还是一个时辰前经过的那条翡翠般的小河绿水。
二人面面相觑,齐声问了一句:“怎会这样?”
骆千岩向着四处巡视一番,想了一想,抬头苦笑道:“前面一个时辰,我们确实一直在向前飞,这一个时辰,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莫非,这就是迷云阵?”
凌霄云秀眉一蹙,轻轻的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愤愤道:“就算是迷云阵,这世上又会有谁用这种无聊的招数来戏弄我们?”
骆千岩向来忌惮这位脾气暴躁的大小姐,哪里敢反驳她的话,连声附和道:“对对对,应该没人这么无聊啊。迷云阵算不上厉害的阵法,伤害不了我们,可是我们对此阵一窍不通,只怕要等到天黑,云彩散去之后,才可能破阵而出。凌姑娘,你怎么看?”
凌霄云正想着金叹月,一肚子的醋意,闻言气呼呼叫道:“还能怎么看?你破不了,我也破不了啊,再说,就算破了又怎么样?荆师兄跟丢了,眼下我们也只好打道回府,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看着那对狗男女挤眉弄眼打情骂俏,没得恶心死了我。”
熙儿听着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骆千岩与金叹月一向交好,不够莞尔一笑,也不辩解也不附和。
凌霄云朝下一指道:“我们下去,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呢。”
二人齐声道:“哦。”
三人遂按落尘埃,落在一座风景旖旎的小山谷中,谷中物产颇丰,盛产许多熟透的紫色长果,摘了一些尝尝,入口甜美多汁,沁人心脾,竟是不可多得的佳物,美美的饱吃了一顿后,心情大悦。
凌霄云性子风风火火,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熙儿举止温柔,气质娴雅,有大家闺秀风范,二女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物,短时间相处下来,竟然还算不坏,不多时有说有笑,打成一片,情成姐妹,反而把骆千岩这须眉男子给冷落了,晾在一旁好生无趣。骆千岩瞧在眼里,顿觉不可思议,自认识凌霄云以来,只知她性子喜怒无常,且口无遮拦,与谁相处起来必要发生龃龉,前有妹子骆千雪,后有宫家大小姐宫月莼,宫月莼是个一点即着的暴躁脾气,也还罢了,妹妹骆千雪分明是个温柔女子,却也与她格格不入,见面就是仇人,着实让人大惑不解。然而二人和睦相处,关系融洽,好歹也算是好事一桩,否则,这半天下来,岂有他的好果子吃?
三人为何会有此遭遇?只怕他们这辈子也想不出缘由,原来这一切是荆三陵秘密布置的阴谋。
话说半年前在五圣山上,荆三陵一时逞强,被金叹月斩断右臂,登时被上邪剑玄阴之气侵入体内,迅速血流如注,顷刻间却结了一层晶莹透明的冰雪,受伤着实不轻。金叹月落荒而逃,青牛谷众人愤然追出,五圣山弟子感激金叹月报讯之德,加之不满青牛谷众人在五圣山的地盘上妄自尊大,随意刁难报讯使者,因此都有相助金叹月一臂之力的意思,以慕容檀为首的二代精英弟子几乎倾巢而出,以致山上防守空虚,魔尊阮飞流等人大举入侵,一场血战之后,五圣山死伤狼藉,无上神物乾坤鼎也被抢走。若非慕容檀等人及时赶回助战,是役五圣山上只怕会被魔尊等人血洗。此役之后,五圣山诸人口头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着实恨透了青牛谷的人。毕竟金叹月报讯十分及时,若不是青牛谷诸人从中作梗,闹出这么一出风波,五圣山弟子妥善布置之后,哪里会被敌人如此轻而易举的攻陷?
慕容檀等人修为颇高,极有涵养,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也还罢了,偏偏那些在此役中吃了大亏的新进弟子,脸上嘴上,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冷落者有之,明里暗里辱骂者有之,青牛谷诸人明知犯了众怒,自然无法厚颜无耻待在五圣山上看别人脸色,遂决意连夜离开五圣山。荆三陵身中玄阴之气,必须得五圣山金光神咒帮忙祛除寒气,便把他一个人单独留了下来,在五圣山上疗伤。
鉴于两派数百年交好,慕容檀等人虽然心有不甘,却还算是有点君子风度,找了几个功力较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