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第一次见肖远,他留宿赌坊衣衫不整,毫无形象。
第二次见他,他与她代表两个不同的赌坊,针锋相对。
今日第三次见他,他替她拦了一个耳光。
肖远身材欣长,一袭绣着最普通的折枝暗纹黑袍显得他器宇不凡。长眉入鬓,目如朗星,面上的棱角如精心雕刻的玉器般精致。
可惜所有的美好形象在他开口说话后全毁了:“这位娘子,你这个姿势打人耳光就和挠痒痒一样,不足以让人脸部发疼,手要再立一些才有用。”态度认真,好似真的再说什么要紧的事情一样。
丁墨没料到许二娘会做出这种举动,来不及拦住她便看到肖远。一贯平和的脸上露出些许怒意,将许诺和许二娘护在身后,语气强硬:“肖长临,你来做什么?”
肖远笑了笑,不屑道:“你知道的,我向来是不请自来,有什么可问的?”说着话给许二娘比划了一个打耳光的手势,吓得许二娘后退了两步。
“这里或许不适合你来,你最好快点消失。”丁墨对肖远十分戒备,让许诺和许二娘先走。
许二娘得知刚才拦住自己的人是肖远,立刻安静下来,神色恐慌,听从丁墨的安排,快步离去。
许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自己不该留下来,走到无人处拽住许二娘:“二姐,你可知你今日做了什么?”
许二娘没想到许诺力气这么大,甩了几次都甩不开,转过身气急败坏道:“我不管今日发生了什么,总之遇到肖长临,我简直倒霉透顶了。”
许诺惊讶许二娘不怕丢了许家的脸,不怕闺誉受损,唯独却怕肖远?
“肖长临先是克死了周王赵祐和他母亲张氏,后又克死了郭皇后,其余的人不知克死了多少个!谁敢接近他!”许二娘急着离开梨园,干脆和许诺说了个明白。
许二娘没想到似乎是街头混混的肖远竟然能与皇后皇子接触,而且被人们说成是克星!
怪不得丁墨刚才一改往日温文如玉的模样,警惕提防,原来是因为这个。
克星什么的,她不会信。
许诺虽然震惊,并没有松开许二娘的手,靠近她低声说道:“二姐,可是四姐让你去那个亭子的?我也是,她说你找我,没想到亭子里的不是你而是丁郎君。不知你们给丁郎君写的纸条上说了什么?你和她的目的是否统一?你喜欢丁郎君,那么四姐呢,她为什么要帮你?”
许二娘被肖远吓得已经冷静下来了,仔细想了想,顿时脸色苍白,甚至忘记去挣脱许诺的禁锢。
许诺看到许二娘脸色的变化,心道你总算没笨的那么彻底:“你先前凭什么骂我,可知你刚才这么一闹,许家的脸面丢尽了吗?而且你的名声恐怕要毁尽了,说脏话打人,这种女子,丁郎君怎么会娶?恐怕看也不会看一眼。”
许诺的话对许二娘来说直戳心窝,她听后背上出了一层冷汗,手也难以抑制地发抖。
许倩竟然在利用她?
许倩不是说不喜欢表哥那样的男子吗?不是说要帮忙撮合她和表哥的吗?
这些话竟然都是假的,不,都是反的!
母亲的话果然是对的,少与许倩接触,她却偏偏不听,有什么都和许倩说!
许二娘失魂落魄地离去,许诺匆匆回去找春棠。
许倩原本尾随许二娘去了亭子周围,在树后等待,准备在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时出现,拦住许二娘,在丁墨面前留下好形象,不想被突然出现的肖远毁了。
她在汴京住过几年,知道肖远的为人,纨绔子弟,嬉皮笑脸不正经,却不记得他喜欢多管闲事。
心中怨恨肖远,远远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竟对上他向这边看过来的目光,目光直穿人心,好似能看清一切,许倩极力地控制情绪却还是吓地跌坐在地。
这双眼似乎和厉鬼一般能勾人魂魄,怪不得汴京城无人敢提起他!
许二娘离开梨园直径去找了丁氏,丁氏已经知道了梨园里发生的事情,借口头疼去了厢房休息,许二娘进来直接扑在她怀里,哭道:“娘,许倩那个贱人竟然算计我,亏我还相信她。”
丁氏没有说话直接给了许二娘一个耳光。
许二娘惊地说不出话,她受了委屈,母亲竟不安慰她反而打她?如此一来哭地更大声了。
丁氏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和你表哥早已不可能,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他。我不知告诉过你多少次,许家你唯一到提防的人就是四娘,你倒好,有什么都给她说了。她两句好话就哄得你不知东南西北,忘记娘的吩咐了?她看似是个温顺好心的人,实际上却最是是蛇蝎心肠,家里只有你和你二婶母没看清她的为人!”
许二娘很委屈,跪坐着趴在丁氏膝上哭,肩膀耸个不停。
丁氏恨铁不成钢,她最心疼的就是膝下的三个女儿,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坏了,有什么好的第一个就给她们。
大娘懂事又有手腕,不需要她操心,嫁出去后过的也很舒坦。三娘乖巧,虽然没有什么长处,却从来不会惹祸。只有二娘,心高气傲什么都要最好的,却偏偏不懂得人情世故。
她护得了二娘一时,却护不了一世,这才狠下心打了她一巴掌。
许久以后,许二娘已经不哭了,直起身子,不甘心地问:“我与表哥果真无缘了吗?难道就要将他让给四娘吗?”
丁氏冷笑一声:“你嫁不给你表哥,四娘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