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总兵的衙门。 .
新军留守在辽西的部队护卫在大门外,而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在衙门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当今大明的皇帝,一身大红直身龙袍朱由校就在里面大堂,他正和孙承宗、邹元标还有洪承畴在审问一个犯人。
那犯人是一个秀才打扮的年轻人,被两个飞鱼服的大汉左右叉住,看上去倒是没受什么苦,可是自从见了朱由校的一身打扮,立刻吓瘫了,连话都说不利索。
直身,也称直领。
《酌中志》记载:“直身,制与道袍相同,惟有摆在外,缀本等补。圣上有大红直身袍。”
直身形似道袍,直领、大襟、右衽,衣襟用系带固定,大袖,收口,衣身两侧开裾,大、小襟及后襟两侧各接一片摆在外(共四片),有些会在双摆内再各加两片衬摆。双摆的结构是区分道袍和直身的标志。
后世定陵就曾经出土了34件交领龙袍,均为直身式,仅分为有衬摆和无衬摆两种,衣身装饰有二团龙补、四团龙补、八团龙补、云肩通袖膝襕纹等,与常服、吉服圆领的纹样相同。
从明代的一些绘画来看,缀有补子的直身应具有常服的功能,可用在出行或一些较为正式的政治活动中。
虽说明朝中后期没有开国时候管得那么严,可是能在锦衣卫面前穿出来的,除了皇帝还有谁?
孙承宗问了几句如姓名籍贯,来此做什么等等,那秀才不敢不答。
原来这个叫吕轻侯的秀才,是东林党在京城里的大员们派来和辽西将门通气的。
朱由校听完后面容如常,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坐在大堂上,翻着公案上的一个包裹,搜出一封信,然后拆开来看。
在朱由校身边三人里,其中两个年纪比较大的脸色非常难看,而那个年纪轻的就轻松多了,只是戏谑的看着秀才。
在那三人里,那个秀才是京城人士,当然认识邹元标。
南皋先生在当时的士林里,属于天皇巨星一般的人物,最近来到京城里,作为晚辈谁不去见上一面。当然了,邹元标见过的人多了去,没有这个吕秀才的印象。不过现在就算以前没印象,现在也印象深刻了,邹元标的眼睛里像是要喷火一样,恨不得活吃了他。
而另一个身穿正一品文官官服的人,相貌奇伟,胡须张开像戟一样,问话的时候声音浑厚,不怒自威。在辽西的文官里,只有兵部尚书(正二品)并兼任东阁大学士(正一品)蓟辽督师的孙承宗,才符合这个官职条件和样貌特征。
剩下的一个人,年纪比邹元标和孙承宗轻,只有三十几岁,穿明朝官员常穿的玄色盘领常服,看不出官职和身份,不过那人在一个皇帝,一个士林领袖,一个帝师兼一品大员面前,气势竟然没有丝毫被压下一头。而且虽然不说话,但居高临下,用一种看sb的眼神看着自己,料想也不是平常人。
如果不是钱谦益许诺让他中举,吕轻侯也不会来辽西给曾经有一面之缘的袁崇焕送信。
正在揣揣不安,朱由校抬眼扫了吕轻侯一眼。
“拖出去,打断两条腿关起来。”
吕轻侯刚想惊恐的大叫,嘴就被堵上,然后被拖出去。
“朕看完了,你们也看一下,写得甚是精彩。张先生告诉我,收拾完辽西将门要封锁消息,会有意外的收获。朕不过才来辽西一个多月,就抓了东林党的三拨人,真是不虚此行啊。哈哈哈——”
朱由校看完那封足够把十几家诛九族的信,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把信给邹元标孙承宗和洪承畴看。
信件的内容三个人都能猜到,因为前两拨东林党来辽西的人,他们也都审问过。
“孙老师,南皋先生,你们怎么看?”朱由校问道。
邹元标沉默不语,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岁。
“陛下准备如何处置?”孙承宗看了邹元标一眼,问朱由校。
这话不该由邹元标来问,在外人眼里孙承宗和东林党是一伙的,还是写在点将录里的地短星,不过他是朱由校的老师,就不会有问题。
“洪承畴,你以为呢?”
朱由校却问起了洪承畴。
“陛下,朝廷为辽东战事投入多少心血,那些人食君之禄却不知报效,勾结边将作乱谋逆!其罪当诛九族,并昭告天下,以儆效尤!”洪承畴马上回答。
这些破事邹元标虽然没参与,可是他被当做是东林党的核心人物,如果东林党的名声臭了,邹元标也不能幸免。
一生的清誉眼看要毁于一旦,邹元标痛苦得几乎要自杀。
“皇上三思,此事虽然……唉!党争!党争!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争!全然不顾大局!陛下,有些话说出来实在惭愧,但毕竟关系到朝廷颜面,不宜牵涉过广,只可私下进行,否则宣扬出去士林震动,国家不宁啊。”孙承宗苦劝道。
洪承畴见帝师发话,就很乖觉的不再说了,但心中对这套和稀泥的做法很是鄙视,都他妈要把朝廷现在唯一一个能打仗的左冷禅给坑死了,还他妈顾忌脸面。
“朕在朝中能信任的,也就魏忠贤和老师少数几个人。”朱由校恭敬的朝孙承宗行礼。“东林党里的反贼派人来辽西,也只敢找祖大寿等将门,不敢来找老师。可见在那些东林党心中,老师忠义无双,不是他们可以说动的。”
“他们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吧。”孙承宗摇头苦笑。
“也罢,朕今天就给老师和南皋先生一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