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染千桦失魂落魄的样子,廖子承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华珠用帕子擦着他额角的薄汗,问。
廖子承握住妻子的手,说道:“没什么,想吻你。”
语毕,在她水润清漾的薄唇上吮了一口。
华珠惊得往后一缩,眸光一扫,低声道:“那么多人看着呢。”
廖子承捏了捏她柔滑的小手:“怕什么?我们是夫妻,接吻天经地义。”
华珠被这句话逗乐了,与他手挽手地朝观众席位走了过去。
赫连笙闻讯来看决斗,正好瞧见华珠与廖子承亲吻的一幕,华珠含羞带怯地微笑着,仿佛很是喜悦与享受。
哼,这个女人,演戏演得蛮像的嘛!要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他都要以为他真的跟廖子承有多么恩爱了。
唉,明知她是逢场作戏,怎么还是不大舒服呢?
另一边,王歆也看到了廖子承亲吻年华珠,心里,酸酸地难受。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幽幽一叹,孩子,你一定要平安来到这个世上,我能拥有的只有你了。
荣王妃放下喝了一半的被子,面向王歆,轻声笑道:“定国候与夫人的感情很好,真令人羡慕。”
王歆牵了牵唇角,含了一丝淡淡的惆怅,说道:“是啊,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荣王妃偏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王歆:“一夫一妻的家庭不论在北齐还是在胡国都不多见,我看定国候气度不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子呢,这样的人能为自己夫人守住身子,真的不简单。”
王歆的笑容渐渐有些牵强了。
荣王妃见王歆变了脸色,赶忙岔开话题道:“好像染将军来了。哎哟,你们北齐的女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惊艳,震惊四方的沙场将军,我以为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呢,怎生……生了这么一副好模样?”
冰冷、霸气、又充满了野性的诱惑。十个男人见了,就有九个抵挡不住,只不过她太厉害,像头优雅却又危险的母豹子,一般人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亵渎罢了。
荣王妃打量染千桦时,荣王的目光也投向了染千桦,看着染千桦镇定自若地打他旁边经过,仿佛根本不认识他这个人,啊,也对,她或许真的不认识他。
一股熟悉的香风扑鼻,荣王眉心一蹙,眼底闪过了几许复杂的意味。
王歆指了指对面,看向荣王妃道:“好像长乐公主和雅歌小郡主准备好了。”
草地中央,长乐公主身着红白相间的劲装,墨发挽成高髻,用玉冠固定在头顶,素来弱柳扶风的她,这一刻忽而有了英姿飒爽的气息。自上次一别,已有数月,长乐公主似乎并未沉湎于不被父亲接纳的痛苦中,便是上回痛失驸马,她哭得声嘶力竭,可一段日子后,她还是打阴影里走了出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与华珠有着不俗的共同之处,二人都会倾尽全力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却又不会因为得不到或者失去而自暴自弃。
在她左边五十米处,摆放了十个箭靶。右边五十米处,也同样摆了十个箭靶。
按照规定,她和雅歌小郡主将会从同一起跑线出发,奔驰途中,搭弓射箭,比谁最先到达终点以及谁射中的靶心最多。
须臾,太监们牵来了十匹良驹供小郡主挑选。
雅歌拍了拍手,红色小马靴踩在青葱草地上,新颖而耀目。雅歌很仔细地摸了马匹的脑袋,并看了它们的腿和肚子,对于草原少女来说,挑选适合自己的骏马是一门非常讲究的学问。挑了半天,雅歌最终要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与她娇小的身形一比,似乎太大了些,不过她踩着马镫,抓紧马鞍,毫不费力便翻了上去,又让人觉得她完全能够驾驭。
随后,她的侍女取来她的弓箭。那是一把金色棕弦、弓尾刻了一株白桦树的女子专用弓箭。
长乐公主看着它,眼底不由地露出一抹艳羡来,但这份艳羡之中,又有着别的什么情绪,细细辨认,似乎……是熟悉!
长乐公主当然熟悉它了,不仅熟悉,她小时候还玩儿过呢。后面陈轩仿照它给她做了一把,可赝品就是赝品,找再好的师傅也造不出这世间的唯一。
“长乐公主,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开始了吧?”小郡主扬了扬手中的金工,没注意到染千桦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了。
长乐公主朝染千桦看了过去,红唇一勾,笑出了一丝嘲讽,时隔十七年,染千桦,再见到它,你心里是不是像针扎一般难受?
敛起心头异样,长乐公主嫣然一笑:“雅歌小郡主的弓箭真漂亮,在胡国买的吗?”
雅歌摇头,脸上洋溢起回忆的浅笑:“不是买的,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父亲……长乐公主笑了,勒紧缰绳道:“我们开始吧!”
一旁的大太监得了长乐公主与雅歌的示意,扬起手中旗帜:“预备——开始!”
旗帜落下,长乐公主与雅歌策马,齐齐冲向了终点。
二人搭弓,一箭一箭地射出。
呜——呜——
利箭如虹,带着摧枯拉朽之势,闪电般地钉在了箭靶上!
前一支箭的箭尾还在晃动,后一支箭就已经射中了下一个箭靶。
其速度之快,力度之准,叫人叹为观止。
二人,二十箭,箭无虚发,全都命中靶心。
而二人的骏马也奇迹般地一直保持着齐头并进的架势,难以……分出胜负!
眼看着二人就要同时越过终点的白线,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