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已经得到四份地图,只剩冷柔的那份了。
下午,昏睡了三日的雅歌终于苏醒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对她的冲击很大,先是得知自己不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亲生女儿,后又在博尔济吉特氏的利用下,给染千桦下了毒……最糟糕的是,两个母亲都死了。一夜之间,她沦为孤儿了。
她靠在流风怀里,流泪不止。
流风学着廖子承对华珠那样,轻轻抱住了她肩膀。
她穿的很少,胸口的春光若隐若现,但此时流风没有把手伸进去摸一摸的冲动,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哭,他也跟着好难过。
雅歌哭了一会儿,发觉有什么温柔的液体砸在了自己发顶,她举眸一看,就见流风早已哭成了泪人了。
雅歌一怔:“你哭什么呀?”
流风摇头,不知道。
雅歌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他眼角的泪:“看你,把面具都弄湿了。”说着,将他眼罩大小的黑面具摘了下来。出人意料的,流风没有发狂。
雅歌一边擦着他面具上的泪水一边问:“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吗?一天到晚戴。”
流风转身,拿出纸笔,画了一幅画给她。
雅歌看着画上如仙子一般出尘绝艳白衣女子,问:“她是谁呀?你姐姐吗?”
流风摇头,指指她,又指指被雅歌擦拭着的面具。
雅歌问:“是她让你戴的?”
流风点头。
雅歌觉得她见过的最冷艳的女人是染千桦,最美丽的女人是王歆,而画中女子,比染千桦更冷、比王歆更美,就像……年画上的嫦娥一样。她既不是流风姐姐,看年纪也不可能是流风的娘亲,那么她是谁?又为什么会给流风戴上一张不要轻易取下来的面具?
雅歌揉了揉面具,有几层啊,咦?里面好像有东西:“我拆一下啊。”
流风再次点头,别人拆他面具一定会被他杀掉,但雅歌不同,她把它烧了他也不会生气的!
雅歌撕开面具,从里面翻出了一块儿羊皮地图。
华珠万万没想到冷柔说的那个他们全都见过却永远找不着的地方就是流风的面具,而事实上,若非雅歌误打误撞,他们或许真的一辈子找不到。
难怪流风睡觉都不摘面具,平时也不准谁碰他面具,想必是冷柔无数次地警告过他——这个面具很重要。
梅庄地图终于凑齐了,然而他们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因为,他们在雅歌的背上发现了第四个鸽子血纹身。
这个纹身,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前面三个纹身的定义。
前三个从外形和顺序上看,一度被认为是1、2、3,可雅歌背上的v是什么鬼?
“是罗马数字四吗?我记得你以前教过我,罗马数字好像是这么写的。”华珠摸着脑袋说。
廖子承摇头:“罗马数字的‘v’是‘五’的意思。”
“一、二、三、五?不对。”华珠一下子否认了这种猜测。
廖子承看着册子上的符号,半晌,眸光幽暗道:“这是字母v,之前的三个不是1、2、3,而是i、n、e。”
“i—n—e—v,这是什么啊?”
“反过来就是v—e—n—i,veni。”
“微……微耐?什么意思?”华珠一头雾水。
“凯撒大帝的话,完整的话是‘我来,我看见,我征服’。”
帝国宣言:我来,我看见,我征服。
身为帝国的一员,将誓死效忠帝王陛下!
恭喜你成为第七个坐上这把交椅的人,现在,将由长老会授予你帝王权杖。
廖子承心口一缩,几乎窒息!
华珠见他面色是从未有过的苍白,不由暗暗震惊:“怎么了呀?你猜出凶手是谁了吗?我们现在……是去找凶手……还是找梅庄?”
廖子承合上眸子,平复了半天也没将情绪平复下去,一把拉过华珠的手道:“什么都别找了!叫上流风和雅歌,逃!”
逃?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用了这样一个字眼!这几个人体密码究竟隐含了什么秘密?
“子承……”华珠颤声唤他名字。
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流了下来,喉头滑动了一下之后,他走到廊下高声道:“流风!雅歌!收拾东西!跟我走!”
“呵呵……”一道阴测测的笑声由远及近地飘了过来,像一缕看不见摸不着却缭绕身侧的魂魄,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了起来,“现在才说走,会不会太迟了些?”
华珠明显感到廖子承握着她手腕的大掌轻轻抖了起来,也不知是害怕,还是隐忍着某种情绪。
那人戴着斗笠,走到门口,一袭银色曳地长袍,松松垮垮地包裹着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乍一看,竟如一颗高原上挺拔的松柏。他气质温润,笑声里却又带了一丝透心的邪魅。
华珠紧了紧拳头,忽然看见那人右手贴住左肩,躬身行了一礼:“度秘辣度,喲哈杌洼。”
好久不见,尊敬的陛下。
华珠一头雾水,晃了晃廖子承的手:“他……他说什么啊?”
廖子承的手忽而加大了力度,捏得华珠手腕生疼,但很快,他轻轻放开了华珠,面色也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你是谁?”
男子轻轻一笑,摸上斗笠,那戴着银丝手套的长指在夜色的照耀下,说不出的精致优雅:“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怎么样?古代好玩儿吗?”
古代?华珠眉头一皱,这人讲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廖子承也勾了勾唇,笑意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