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千桦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来了京城,总要回……”
“七宝,送客。”廖子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染千桦的话。
七宝讪讪一笑,上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染千桦眸光一凉,愤然起身,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给你。”
廖子承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取,轮不到你来跟我谈条件。”
这俩人,好像火药味儿挺重!
华珠怔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跟染千桦一起来的,染千桦走了,她是不是也该道别?
廖子承却拉起她小手,带她回了房。
一进屋,华珠便抽回手,柔声说道:“染将军刚刚救了我,你干嘛对她那么不客气?”
“你也救了她祖母,谁也不欠谁。”
今儿才发生的事,他居然全都知道了,真怀疑他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一双眼睛。华珠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伤真的好了吗?”
廖子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华珠见他在冒椅上坐下,倒了两杯茶,又拿出一盒栗子糕,想着要不要把那个神婆的事儿跟他商讨一遍,他先开口了:“你跟那个神婆怎么回事?”
华珠拿起一块栗子糕,忿忿地说道:“她在街上招摇撞骗,我看不过眼打算拆穿她。”
“结果被她坑了?”廖子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华珠用手挡了挡他视线,又拿出小册子,用笔边圈边道:“那个神婆的手法很奇怪。信徒把家产赠给她。她呢,会将一张黄符放在一个信封内,然后混合另外九个空信封让信徒们抽,信徒们抽中黄符就代表他们抽中好运。我观察了一会儿,凡是奉上了大量钱财的信徒,全都抽中了。你说,十分之一的机会,怎么抽中率是百分之百?”
廖子承狐疑地凝了凝眸:“信封做过手脚没?”
华珠摇头:“起先我跟你一样,也觉得她在信封里做了手脚。比如,她可能把九个信封都事先装了黄符,可是她当着我和所有百姓的面,将被男子选剩的九个信封一一打开,里面的确是空的。”
“嗯。”廖子承眉梢一挑,拿起夹子夹了一颗核桃,将核桃仁放在干净的盘子里,“听起来,好像她真的会法术,能让人的运气突然之间变好。”
华珠皱起了小眉头:“何止让人运气变好?她还能读心、预言福祸。”
廖子承淡淡地问:“这么神?你在她手上到底栽了多少跟头?”
华珠难为情地撇了撇嘴儿:“你是没碰上,你要碰上了,指不定也要栽跟头。”
廖子承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华珠把册子拿给他看:“我们两个打赌,赌了两次。确切地说是三次,不过第三次尚未应验,我还不算输。”
“讲重点。”
华珠若有所思道:“第一轮比试,她转过身去,猜我在白纸上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写,她猜出来了。第二轮比试,她让我想两种颜色,她先写,装入信封,我再写。这一回完全没法子作弊,要作弊也是我抄袭她。我自然没那么傻,在脑子里精挑细选了两种颜色……结果我拆开她的信封一看,她的答案跟我的一模一样!我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你时常跟我说,人的面部表情能泄露很多内心的情绪,难道其中也包括一些精确的想法吗?”
廖子承的食指在桌面上弹了几下:“不会,至少不会精确到从表情推断一个人刚刚在纸上写了什么颜色。”
华珠的眸光微微一颤:“所以,你也认为她真的是天师?”
廖子承并未回答她,而是问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后面她小声对我说“帝师府,好儿郎,放心许,情愫藏。”但这些华珠不好意思讲出口,就模糊了一下说道:“她猜中了我们两个的关系。”
廖子承斜睨了她一眼:“年华珠你很高兴。”
华珠的脸一红,矢口否认:“我干嘛要高兴?”
廖子承轻轻一笑:“就这些了?”
华珠垂下眸子,低声道:“还有,她警告我,如果不遵守赌约成为她的信徒,就会跟染将军一样有血光之灾。”
廖子承眸色一厉:“无稽之谈!”
华珠被廖子承忽而变得冰冷的气息吓得一怔,随即又道:“我也不想相信她。可是颖萝跳下马车,想要教训她一顿时,右手突然流出好多血来,凭空的那种。我的意思是,颖萝的手没有受伤,那些血是莫名其妙出现的,跟你佛龛中的血泪有异曲同工之。或许……如果我们问出她是用什么法子办到的,也能顺便解了你佛龛的谜题。”
廖子承露出了沉思之色。
华珠接着道:“她分别赠送了染将军和颖萝两段话。‘我看见恶灵在你头顶,会夺去你最宝贵的东西。赠你一句话——千里故人重逢,血光之灾灭顶。’这是染将军的。颖萝得罪她后,她又跟颖萝说,‘我看见恶灵在你头顶,要夺走你性命,赠你一句话——你会在微笑中死去。’最后,她告诉我,五天之内,颖萝的天谴必然应验。”
染将军会有什么样的千里故人?
颖萝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在微笑中死去?
华珠焦头烂额。
廖子承将满满一盘子核桃仁推到她面前,放下夹子,说道:“你脑子不好,补补吧。”
华珠的嘴角一抽,能不能不要在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