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静,天色微明,潺潺水声不绝于耳。
巨大的恐惧感降临在叶定榕的心头,不过片刻而已,追风怎么就消失了呢?!
她失控了一般地喊着追风的名字,惊慌的声音被流水毫不留情地席卷而去。
莫非.......追风失足落水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急,干脆撩起裙摆,还是下了水。
流水冲刷力度很大,她甫一落水便猛地一个趔趄,几乎被流水冲刷地站不住脚,差些倾身扑向水中,幸而她抓住了案上垂下柳枝,这才稳住了身形。
水中冰凉刺骨,河的两岸更是宽约数米,那水高几近叶定榕的肩膀,朦胧的视线中,湍急水流奔流而下。
叶定榕闭眼,屏住呼吸,正要沉入水中时,却猛然感到腰间一紧,紧接着一阵大力拉下,她整个人被粗鲁地拉入水中。
叶定榕淬不及防,口鼻中强劲水流瞬间涌入,她拼命去掰腰间那双铁铸成的双臂,却纹丝不动,她怒急,匆忙一掌朝前方拍去,却落了空,而她于慌乱中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死死抓住,叶定榕心中一惊,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水中待了不到片刻,叶定榕已是有些难以呼吸,可是她的口中灌满河水,手被人抓住,那避水诀的口诀在心中回荡,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使出。
她忽然感到身体被人抱住,接着颈脖上猛然一痛。
叶定榕霍然睁开眼,目中火光四溅——追风!你竟敢!
一人一尸之间,身体紧紧贴着丝毫没有空隙,他的唇轻柔地触着她光滑细嫩的脖颈,这是这些时日以来,她头一次与追风离的这样近,然而追风的獠牙却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她的身体,想要将她的血液吸食的一干二净。
他的红瞳依旧色泽艳丽,面容还是那么熟悉,便是他的怀抱,亦是那么冰冷。她的挣扎渐渐微不可查,只能无力地感到脖子上那股冰冷坚硬的獠牙陷入脖项,鲜血如同有意识一般,急不可耐地涌入追风的嘴里,她无力地仰头,只感到心中悲凉渐渐扩散开来,将她的心浸得冰凉透骨。
水中清澈透明,叶定榕的眼睑紧闭,唇色苍白,长发如水藻一般摇曳飘散开来,追风将她的身体扣在胸前,脸埋在了她的颈侧,渐渐有血色弥漫,将河水染红,却又不断被奔流的河水带走。
那香甜滑腻的鲜血灌入口中,那太过美味的鲜血几乎麻痹了他的思绪,几乎跟他想象中的滋味一模一样,吞咽中,他几乎误以为以为自己曾喝过这样香甜的鲜血。
他的胸口正贴着叶定榕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几乎感觉到自己胸口那处正与她一齐跳动,仿若也有了生命一般,可是,僵尸的心脏从来都是死的,不是吗?
这滋味如此美好新奇,让他不舍得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追风感到身前这个细瘦的身体渐渐虚软无力,心脏的跳动也渐渐微弱下去,他知道,这个人马上就要像其他猎物一样断了气,再也不能总是跟着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边一抹朝阳显露,微弱的阳光映照在水面之上,是一切生命苏醒之时。然而,水中女子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
不知为何,追风浑身忽的一震,却是仿佛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轻轻道:“追风。”一会儿是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一会儿是个温柔的,一会儿无奈的,甚至偶尔是片段一闪而逝。
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自己口中忽然冒出个微弱的声音。
叶定榕的呼吸渐渐微弱,眼睛渐渐闭上,思绪渐渐混沌不明,在落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苦笑,心道,被水溺毙的滋味可不好呢。
至于那声熟悉的“榕榕”,她想,那不过是她临近黄泉前的幻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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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教。
七真殿内,四个角落皆有半人高的青鼎,上有烟袅袅,白色烟尘徐徐消散,正上方是一尊佛像,长须有飘然之资,目中含悲悯之色,仿佛对世间众人受尽悲欢离合的怜悯。
佛像下面是一名盘腿而坐,同样长须飘然的老道,头上青色簪子挽起银丝,正襟危坐,神色凝重,道:“云言,你所言可属实?”
面前一青年郑重道:“绝无虚言,掌教若不信大可一查。”正是回了正一教将尸王现身之事禀上的俞云言。
他沉吟半晌,道:“若真是如你所言,大事不妙啊。”顿了顿,转头对侍在一旁的小道士道,“清和,唤来你那几位师叔来此商讨要事。”
清和忙应道:“是”便出了殿门。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三名皆是身着青色道袍的老道陆续进了七真殿。
见殿中仅有掌教与俞云言在场,皆是微微惊讶,其中一名道长抚须笑道:“云言是何时回来的?我竟不知。莫不是闯了祸,瞒着我们偷偷回来避难的。”
众道长大笑。
道长们问了一番俞云言在外有何所得后,一名下颚黑短须的道长问掌教道:“不知方才掌教唤来我们所为何事?”
掌教收敛脸上微笑,肃容道:“云言向我禀报,说是在杞明山青元城一带有僵尸王出现,故此请尔等来此商讨。”
有名道长沉吟,道:“近些日子僵尸之势的确强盛不少,想必与僵尸王出世脱不了干系。”
俞云言将那日在古墓遇见的事据实以告,几名道长闻言也是惊叹,想他们活了多年,虽见过不少僵尸,但背上生长着骨翅的尸王,竟也未曾见过的。
言罢,几名道长商量半天,有人想出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