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帝脸色尴尬地看着抽噎不止的南意欢,还有一旁脸色苍白的越君行,毕竟南意欢这样随意哭诉的一番话,正是刚刚在大殿中上演的那一幕幕。
半响,宗帝冷哼一声“就为了这些道听途说的市井之言,你就跑来闯朕的金殿,你也太胆大妄为了!”
“那…。那大不了,我下次不闯了行吗”南意欢像是也觉得自己太过随性,低垂着头嘟囔道。
看着南意欢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宗帝无奈地瞪了她两眼后,这才看向越君行,沉声问道“好了,行儿,这次西延之行究竟情况如何?你刚才在外殿所言的杀燕兆周,又是怎么回事?”
越君行勉强笑了笑,道“父皇容秉,不过请容儿臣先向您引荐一人?”
说完他伸手朝着静静站在一旁的楚苏指了指。
“她?”宗帝晦深如海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楚苏一眼“她是谁?和你杀燕兆周有何关联?”
“她姓楚名苏,西延人士,且出自元戎。”越君行回道。
“楚苏?元戎?”宗帝念叨了两遍后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越君行又补充道“父皇,上苍在赐予了我们北越辽阔的土地时,也同时在其中暗藏了许多无数看不见的宝藏,可是,我们却一直苦于没有能发现。”
宗帝眼里陡然迸射出精光,盯着自若地站在那的楚苏道“你是发现元戎矿脉的那个女子。”
“楚苏见过北越皇帝陛下。”因为分属两个国家,所以楚苏只是弯腰行了个礼,并没有如常人那般跪地。
“免礼。”虽然宗帝面上没有露出喜色,但语气到底还是缓和了些。
彼时的中原大陆,自从百年前的一次多国混战后,各自国力都有较大损伤,因此无不想尽一切办法充裕国库,休养生息,也正因如此,宗帝才会那般重视与东祁的联姻,大力发展海商,而海商却也实实在在地给他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除此此外,能在自己的国土上发现一条有用的矿脉那更是每个君王梦寐以求之事,古语曾言,金脉足则可富国。
因此若是发现了金银矿,即可直接充盈国库,若是发现了可以用于冶炼器刃之矿,那更是强兵富国的极佳之事。
可惜的是,这世上精于此道之人极少极少,各国皇室即便手上握有这样的能人异士,一般也都秘而不宣。
因此,人人皆知是一个女人,在西延最为赤贫之地的元戎发现了藏有丰富储量的黑铁矿脉,但却无人得见真颜。
而今天,这个人,却站在了自己面前。
一瞬,无数念头闪过宗帝的脑海。
微顿后,他紧紧盯着楚苏道“元戎矿脉果真是你发现的?”
楚苏闻言含笑答道“若是陛下不信,三日内,楚苏可以在玉倾城郊五十里处替您寻一处铜脉出来,如何?”
“铜脉?”宗帝眯了眯眼,铜脉虽不如金银富足,但时下许多日常器具皆已铜料为铸,因此若是能多出一条铜脉,那也是十分稀罕之物了。
观之面前女子不卑不亢,出言时神色坦然,宗帝微微点头,他又看向越君行道“即便她的身份属实,那么这又和你杀燕兆周有什么关系?”
越君行没有直接回答宗帝问题,而是温声地南意欢说道“你带着楚苏先出去吧,在殿外候着我?”
“夫君…。”南意欢还拉扯着越君行的衣袖,不想撒手。
“去吧,我跟父皇私下说两句话。”
南意欢依依不舍道“那我就在外面大殿等你。”
“安天…”宗帝开口唤了一声。
安天了然,走到南意欢面前,将两人恭领了出去,又重新将门掩实。
……
内殿中顿时,只剩了宗帝和越君行俩人。
门刚掩上的那一刹,越君行转身对着宗帝道“回禀父皇,燕皇与儿臣做了一笔交易,他让儿臣替他杀了燕兆周,交换条件则是将楚苏姑娘交由我们,替我北越寻一条矿脉。”
“你是说燕惊鸿让你杀了兆周王?”
宗帝一瞬惊诧,随后面色又快速地平静下来,眸光深不见底地疑声道“他若是想除去燕兆周,多的是手段办法,为何偏偏要选上你?”
“父皇所言极是。”
越君行轻声道“但父皇也知西延局势复杂,燕戚属公然反叛,燕惊鸿自然可明面上杀之。但对于除了贪色之外,其他一切行为低调且势力庞大的燕兆周此人,他却无法如此公然处置。所以,他便想到了与儿臣联手。”
“于是,在儿臣抵达那日,他趁着出城迎接之机,商议了此事。当时儿臣颇为犹豫,也曾问过燕皇,为何不请南秦秦帝代为…。”
“他如何回答?”宗帝皱眉问。
“燕皇回道,南秦这一年与自己关系太近,世人皆知若是秦帝杀,那便等同于是他杀。”
“嗯…。”宗帝略一思索后点点头,复又冷声问道“你同意了?”
越君行见状走到案桌前,跪地磕了一头,低头道“儿臣有罪,事因突起,未及像父皇请示,便擅作主张行事,还请父皇责罚?但儿臣也曾仔细权衡过这其中利弊,觉得与燕皇交好即与西延交好,如此这般也算结成同盟,可缓和两国过往紧张的边境关系,此为公。”
宗帝挑眉道“难不成还有为私吗?你又有何私心?”
越君行见宗帝如此问,面上神色一软,低垂下了头。
宗帝浓眉一皱,声音沉厚冰冷道“究竟有何私心?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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