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杀无语地接过,快速地上下扫了几眼......然后缓缓垂下双臂。
良久,像是做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道“我们的身份并不能告诉你,你救了我们,于我而言是大恩,于我们主子那更是大恩,只是她让我回去后别告诉主子有关你的事,可是......”
“只怕纵然是我有意瞒着,主子迟早也会知道的,到时候,若是她已经回到了主子身边倒也罢了,倘若是她不知所踪,只怕主子......”
后面他的话没有说完,谢泉背脊上一个冷颤“只怕什么,我救了你们,可是我又不知道你们身份,我也不会趁火打劫提出什么不得了的条件,要求你们报答我,难道你们主子还会恩将仇报不成?”
燕杀微叹,沉吟着缓缓道“也许是我多想了。”
说完,他把信在掌心中揉了揉,顺手一扬,立即散成空中的细小灰尘。
谢泉看他露的那手不觉吞咽了下口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替自己依然安好的脖子欣了无数次的喜。
依旧还是挣扎着下了榻,燕杀披上衣服,又就着屋里木盆的水净了面,对着谢泉恭敬施礼道“恩公,多谢相救,大恩容后再谢,我便就此告辞了。”
“你身上的伤才刚刚结痂,实在是不宜走动的?”谢泉阻拦道。
燕杀摇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处,低声道“没有一月我身上的咬伤绝对好不成这样,也就是说主子已经一月没有我们的消息,只怕他已经急坏了,我不能再耽搁了,就此别过吧!”
说完,再也不顾谢泉想要劝拦的意思,坚定地迈着微有踉跄的步伐,往院外一步步走去!
...
北越 玉倾城!
浩浩荡荡的万人扶灵队伍自远方迤逦而来,玉倾城中部分百姓也都自发而来,到城门前十里处迎接越君行的棺柩。
由于越君行并未设有后宫,且在朝大臣们都已随着越君邪随灵而归,所以候在城门外的,除了百姓外,唯有越无双和冷羽裳。
俩人此时也顾不得女眷不能随意在外露面的规矩,只互相搀扶着,两双轻灵的眼眸如今红肿异常,泪眼迷梦涟涟。
今日越君邪弃了马车,而是骑着一匹黑色挂着白幡的骏马,一袭白衣地迎面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左边是镇南王冷天凌,右边是朝中左右相佟顒和张衡阳。
马车一路驰到城门前,所有兵士站定,分成两列,他们中大部都会原地驻停在城外,只由一千人护送着灵车入城。
“皇兄......皇兄......”越无双小跑着冲到那灵车前,放声大哭起来。
冷羽裳也是脚步不稳地任婢女扶着,三两步走到了灵车前,只是她较之越无双还是保持了些闺中女子的稳重,只是那面上泪流不止的眼泪和因为抽噎而不停颤抖的肩膀,也已然泄露了她的心声。
越君邪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哑着嗓子低声道“诸位大臣都在,这里不比宫内,你们还是先回宫吧,我直接送皇兄去龙陵!”
越无双还是兀自悲痛地大声哭泣着“皇兄,我想和你一起去龙陵?”
“胡闹!”越君邪无奈斥道“皇兄在地上也已经知道你们的心意,哭灵也不必急在今日一时,你先回宫吧,等三日后大典时再去。”
说完,越君邪挥手,旁边就有侍卫和侍女过来,扶起俩人立在一旁,而后他带着整齐划一的队列,慢慢往城北的龙陵方向而去。
越过在皇宫中停灵三日而直接送入龙陵的安排是这几日,左右相和朝中众臣们一致商议定的。只因如今天气已经六月,夏暑将至,越君行从驾崩到现在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即便有着再好的防腐之措也应要尽快入葬为好。
龙陵那里早已候着各部的人,把一切都准备伺候妥当了。
随后又是紧张忙碌的三日,三日后,北越君帝的入葬大典隆重举行。
礼炮过后,随着九十九声清脆的钟鼓击声响,在万僧的念悼声中,在百官众臣的哭灵声中,陵寝大门缓缓合上,将那一室幽暗,掩在门后。
...
果不其然,移柩大典刚刚结束,朝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另立新帝的呼声。
如今的北越皇室人丁凋零,宗帝三子中已去两子,越君行也没有子嗣,因此除了晋王越君邪以外,也并无第二人选可虑。
但为了慎重起见,左右相们还是召集了朝中重臣、镇南王冷天凌,并召回了在前线作战的北疆军统领周信、梁茂德等人,闭门商议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一道恭请行使监国大全的晋王登基即位的文书,送达了越君邪的府里。
越君邪又在闭门思考了一日夜后,方才终于接下了那纸文书,表示为天下苍生计,愿意抛舍自由,即皇帝位。
于是,左右相们再次召集群臣议定登基的吉日,有人说九日后,五日后皆是黄道吉日。
可右相张衡阳却开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三日后也是吉日,干脆便三日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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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章~好2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