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梨香院内的小厨房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沈氏和苏毓芳的饭食,因着沈氏有孕,她的饭食都是由她的小厨房自己来做,一应食材皆由大厨房来供。
这日,苏毓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而是早早的起来,在秋歌的伺候下穿戴齐整后,便将一众丫鬟连同秋歌都打发了出去,然后一脸兴奋的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仔细一看,正是蘅芜昨夜里从苏毓卿的小书房内偷走的那个信封。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蘅芜已经将苏毓卿的房契地契以及姜嬷嬷和连荣等人的卖身契给了苏毓芳。
想到以后苏毓卿的一切便都是自己的了,苏毓芳忍不住一脸的激动,忙将信封小心的揣在怀中,也不叫秋歌跟着,一路小跑,便来到沈氏房里。
苏毓芳到时,沈氏也不过刚刚起来,正在小丫鬟的伺候下梳头,瞧见苏毓芳一脸兴奋的跑进来,沈氏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笑着道:“怎么了?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毓芳走到沈氏面前,看一眼那正在给沈氏梳头的丫鬟道:“娘,你先让她们下去,女儿有事要跟娘说。”
嗔怪的看了苏毓芳一眼,沈氏有些不满的责怪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就不能等娘梳完头再说,这么大了,还这么毛毛糙糙的,以后找了婆家可怎么是好。”
苏毓芳可不管沈氏责怪不责怪,腻在沈氏身边扭着身子撒娇道:“娘,你就让她们下去吧,女儿真的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很重要的!”
沈氏禁不住苏毓芳这般纠缠,只好就此妥协,扬声对着屋里的丫鬟婆子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一会儿再进来伺候。”
屋里的丫鬟婆子应声退下,只留谷氏在沈氏和苏毓芳身边。
见屋里的丫鬟婆子都下去了,沈氏自己拿起梳子对着镜子慢慢的梳着,一边顾影自怜,一边对着苏毓芳道:“好了,屋里没旁人了,有什么你就说吧。”
闻言,苏毓芳从怀里拿出那鼓鼓的信封,放到沈氏面前,得意的道:“娘,你看,这是沈碧晴那个贱人留给苏毓卿的田产铺子,还有茱萸姜嬷嬷那些人的卖身契,如今都在这里了,娘,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除掉苏毓卿那个小贱人了?”
听到苏毓芳的话,沈氏手中的木梳“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猛然转过头来,对着一脸期待的苏毓芳厉声问道:“芳儿!你老实告诉娘,这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苏毓芳被沈氏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不安的绞着手指小声道:“是女儿让蘅芜给拿来的,女儿知道,祖母前阵子把房契地契还有丫鬟婆子的卖身契都给了苏毓卿,娘不是说,那些都该是我们的吗?而且,那个该死的小贱人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女儿想……”
听到这,沈氏的脸已是沉得能拧出水来,厉声打断苏毓芳道:“你想怎么着,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谁给你胆子让你擅自做主在这个时候让蘅芜把这些拿来的,你知道不知道这会招来多大的祸事,你!”
沈氏气得举起手来就想给苏毓芳一巴掌,但终究没舍得落下去。
苏毓芳被沈氏举起的手吓得一缩,但还是强自辩解道:“娘,你不是说祖母她活不长了吗?那个老太婆都死了,我们还怕苏毓卿干什么!反正她也是快要……唔……”
苏毓芳话还未说完,一旁的谷氏便赶紧捂住苏毓芳的嘴,好声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哟,这话可说不得,小心隔墙有耳,传出去你和夫人都担不起啊。”
沈氏的脸色已经被苏毓芳气得铁青,阴沉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苏毓芳骂道:“蠢货,真真是个蠢货!怎么就不能再多等几日,非要在这个时候下手,万一东院的找上门来,我看你怎么办!去,赶紧把这东西给蘅芜送去,让她务必找机会再放回去。”
闻言,苏毓芳很不甘心,跺着脚还想再说什么,不想被沈氏瞪了一眼,逼迫道:“去啊!还等什么,等人家找上门吗?蠢货!”
沈氏话音未落,院外就传来一阵喧杂声,沈氏和谷嬷嬷心里都“咯噔”一下,对望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果然,不多时便有丫鬟来报,说是苏毓卿院里丢了极要紧的东西,邢氏大怒,正派人来搜,各房各院都派了人去,而今负责到他们梨香院来搜的已经到了门口。
直到这时,苏毓芳面上才闪过一丝慌乱,不知所措的望着沈氏,此刻,沈氏和谷嬷嬷也顾不得苏毓芳如何了,四下扫了一眼,股嬷嬷眼明手快的将那信封塞到沈氏的衣襟里,而今沈氏的肚子刚刚显怀,衣服也比较肥大,加上穿的也比旁人厚实,那厚厚的一沓文书塞着沈氏怀里倒也不容易被瞧见。
为了保险起见,谷嬷嬷又拿过一个温热的手炉让沈氏抱着,眼下虽已是初春,但还是有些料峭春寒,沈氏因怀了身子,手脚有些冰冷的事也是众人皆知的,是以,沈氏抱着个手炉旁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等这些都做好后,邢氏派来的人也到了屋门口,沈氏给了苏毓芳一个安心的眼神,镇定自若坐在梳妆台前,等着邢氏的人进来。
不消片刻,便见一个婆子并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
但见那婆子径自走到沈氏和苏毓芳面前,屈膝行礼,不卑不亢的道:“老奴给沈姨奶奶请安,给二姑娘请安,今早得老太太的令,帮大姑娘寻一件极要紧的东西,老太太说了,各房各院都要查,得罪之处,还请沈姨奶奶和二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