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韩冲才明白了,原来这老人就是朱仙zhen人,这块木质刻板,也是家里祖传的,但是经历了那个疯狂的年代之后,东西虽在,不过他们家的手艺却是没有传下来,老人也背井离乡,随着家人来了郑zhou。
邱伯做了一辈子的工人,儿子虽然孝顺,但也没什么本事,赚个死工资而已,一家老小吃喝不愁,却是没积攒多少钱。
这突然说要拆qian,如果说是要搬到城jiao去住的话,儿子媳妇上班远了不少,孙子上学也不方便,邱伯就想在在原来住的附近买套房子。
但是这政fu给的补偿款,想在原来的地段买房子,还差了二十多万,这下让老人发愁了,思来想去,家里似乎只有祖宗留下的这块刻板值点钱。
所以在翻箱倒柜的找出来这个刻板之后,邱伯就委托王潇帮着出手,这俩月倒是有人去家里看过,但是因为老人要价有点高,都没能谈拢。
王潇也是见到韩冲出手大方,这才给邱伯打了个电话,看看韩冲有没有兴趣的。
“老人家,我先看看东西吧……”
韩冲怕自己一张嘴就要买,对方会坐地起价,说道。
“您看,您随便看……”
虽然韩冲年轻,但是老人得到王潇的叮嘱,知道这是位全国知名的古玩专家,是以神情有些拘谨。
韩冲没有再说话,拿起了放大镜,对着桌子上的木版仔细查看了起来。
这木版刻画,最早起源于唐代,但是从宋代开始流行的,由于这些都是民间的手工艺,制作木版的木料,也都是随地取材,料子一般,像唐宋时期的木版。恐怕早就腐朽的难以保存下来了。
一般的木版是用分布较广的黄杨木雕琢出来的,不过这块木版,以韩冲的眼光来看,却是用山dong肥c独产的桃木雕刻出来的。历经了数百年的木版,依然是质密细腻,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韩冲观察半晌之后,抬起头来,向着老人问道:“邱伯。这块木版,您要卖多少钱?”
“这……这,我要三十万……”
邱伯迟疑了一下,报出来一个价格,却是让房间里许多人纷纷摇头,他们都是南河人,对于朱仙zhen的木版并不陌生,像这样的木版,一般来说,十万块钱就能收的到。
“这位老伯。三十万有点贵了……”
“是啊,现在木版虽然少,但是到朱仙zhen还是能收到的……”
在房内的这些行家看来,邱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就凭韩冲前面鉴定物件时给的价位来看,他绝对清楚这个要价高了。
“三十万?”
韩冲也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价格比他预想的要高出一些来。
“是三十万,韩老师,这东西是家里传下来的,现在把它给卖掉。已经是对不起祖宗了,少于三十万,我就不卖了,最多搬去城jiao住……”
邱伯对这木版很有感情。小时候就经常见,后来跟着家里人逃荒到了郑zhou,当时什么都没带,就带着这块木版,可以说,这个木刻版。也寄托了老人对于长辈的一些思念。
“好吧,邱伯,既然你也有你的难言之隐,那就按您说的,三十万,王经理,写个协议吧,徐光,拿三十万出来……”
韩冲想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要买了,这块木版很明显是专门从山dong取木雕琢的,从清代中期保存到现在,没有一丝裂纹和虫蛀,算是极为难得了。
“韩哥,这东西不值三十万吧?”
徐光从背包里取出了整整三十叠mb,放在了桌子上。
徐光所提出来的问题,也正是房内那些藏家们心里想问的,花了三十万买了个只值十万块的玩意,这生意怎么看都是赔了呀。
韩冲闻言笑了笑,说道:“徐光,这块木版虽然到不了明朝,但应该是康熙年前后的,也算是弥足珍贵的,从这一点上而言,要加点分,在十万的价格上,最起码要加上五万。
第二呢,这块木版是用桃木所雕琢出来的,大家也都知道,桃木辟邪,而山dong肥c的桃木,更为辟..邪..镇..灾之神物,就凭这个,还能再加五万块钱。
第三看品相,这块木版品相完好,没有虫蛀腐朽的地方,并且雕工精湛,这又能加个五万块了……”
房间里众人听得有趣,一人大声喊道:“韩老板,那还有五万呢?”
韩冲闻言朝着房间四圈拱了下手,笑着说道:“各位老板,这木版可是邱伯家里的祖传之物,我虽然称不上君子,但也算是夺人所好了,再加个五万,也说得过去吧?”
“好,韩老师说得好!”
“韩老师仁义啊!”
“是啊,有情有义,这样的人才能当的起专家两个字……”
“没说的,韩老师,我以后要是有物件,一准去江城找您去……”
韩冲的话不仅让房间内的人大声叫好,就是守在外面的那些等待鉴物的人,也是纷纷翘起了大拇指,韩冲的这番言论,彻底让这些混迹在古玩行里的人,是心服口服了。
“韩老师,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你这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六十多岁的邱伯,在听到韩冲的话后,忍不住拿出纸巾擦拭起了泪水。
这年头,要说什么事情最难,不外乎是借钱了,可能除了父子之类的直系关系,就是亲戚都不好张这嘴,因为借…贷关系搞的反目成仇的事情,时时都能听闻。
为了买这房子,邱伯是舔着老脸去求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