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诺嘴角一勾,竟是笑了一笑。
两个孩子也是惊喜,嚷着“长安姐姐明乡姐姐”就要跑过来。江夫人眼疾手快,一把将两个孩子捞进怀中:“艳极则妖,别忘了道长的嘱咐。”
江夫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叫我觉得好笑,我撕下一张符纸,极认真的看了看:“恩,画这符的人道行太低。”
然后我看见江夫人的脸变得卡白,神色也惶恐了些。
那边却是江诺先开了口,他倒是很平静,还慢悠悠捧起茶盏抿了一口。站起身来,他走过来牵起明乡的手:“走吧,你不会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事情。”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眼看着他们两人走出门,我挑了张椅子坐下,招呼戏台后头的人:“主人走了还有客人在听呢?你们演得很棒,继续吧。”
我听到周围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只好举起手上的符纸:“看,符纸对我不起作用,我不是妖怪。”
抽气声又响了些。片刻,江夫人却是扑过来跪在我身前:“你不是妖怪,但也绝不是凡人。长安姑娘我求求你,别让明乡带走他。母亲老了,孩子又小,她不能带走他。长安姑娘,请你带我去见明乡。我宁愿让江诺纳她做……不,她做平妻或是正室都可以,只要不带走他就好。”
她磕了两个响头,额头微红,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表情甚是惊惶。我扶起她:“你对自家夫君就那么不自信?明乡只是过来和江诺道个别罢了。相信江诺提到过明乡的事,你也是女子,应该明白明乡的心情。”
江夫人仍旧直勾勾望着我,目光狼狈凄凉:“我是个俗人,明乡哪里都好过我。”
我噎住,半晌,拂袖道:“也罢,你若不能安心,我便领你去看一看。”
隔壁院子里,江诺铺了两张熟宣在石桌上画像,明乡就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跳起了他们初见那一日,她在祈谷亭的高台上跳的那支舞。江夫人有些激动,身子一动便要冲进去,我按住她:“我只是领你来看一看。何况,我方才念了隐身咒,你冲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变出两张竹椅来,我对江夫人道:“坐着看吧,如果你觉得有哪里不妥,我出去打断就是。”
明乡的舞姿本是世间少有的美妙,然而今日,这一支原本欢快的舞,却被她跳出几分哀戚来。舞罢,她端着盈盈的笑到江诺身边,江诺侧身,她便到了他怀里。画上绘的正是明乡起舞的蹁跹姿态,明乡对画作相当满意,叫江诺将它拿去一边儿晾着。
她支起笔:“现在我来画一画你。”
笔尖染墨,素白熟宣上现出桃花朵朵,桃花之中男子面孔深邃俊朗,着玄色衣赏,腰间别一杆通透玉箫。江夫人皱了眉:“那是……我没见过这样的夫君。”
画中人有着与江诺一模一样的眉眼,气质却全然不同。江诺大约猜到明乡画的是前世的自己,唇角勾起似是沉思:“原来你记着的我,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