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千秋越发觉得坐在刘江的身边,是一种很不安全的存在。而千秋的不安,却被刘江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这也是他的目的。
记得上次千秋就对自己说过,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单纯,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只不过,刘江却不是那种可以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千秋不会说,自己又怎么能安静的等着她所谓的时机?
已是傍晚,夕阳已经在逐渐的下落,千秋单手撑着下巴,在桌上胡思乱想着。殿内很是寂静,除了刘江一下午都没有停过的手指敲椅子声,根本没有任何声音。
千秋偶尔抬起头看看那边的刘冕,想要试图从他的表现上发现出点什么破绽,但是这刘冕却始终保持着一副凝眉注视,却又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样千秋心中变得越来越没底。
“启禀皇上,肖公公回来了。”
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在皇上面前说道。
此言一出。千秋立刻精神了起来,暗自祈祷着肖公公能带回点什么有利的消息,来证明刘冕是在说谎,或者完全的证明他的话根本就是有漏洞的!
刘江也似乎眼前一亮,坐直了身子对那太监说道:“让肖公公进来。”
肖公公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从那一直跪在殿下的侍卫身边走过,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
“肖公公,朕叫你查的事,查的如何?”刘江看着肖公公问道。
肖公公拱起双手,回禀道:“回皇上的话。经奴才的调查,这侍卫所言属实。其父母曾在宫中做事,当年误将太后娘娘的发簪做错了,令太后娘娘不能及时出席先帝的宴会而大怒,下令处死了他夫妇二人。”估圣吉血。
刘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继续问道:“那这侍卫这几天的行踪,你可有查清楚?”
肖公公点了点头:“奴才调查了王爷府上其它的侍卫,和一些下人。王爷所言的确属实,这侍卫确实去过洛阳西市的水产市场,也买过鱼。而王爷的礼盒则是由这些侍卫经手带进宫中的。”
千秋越听越诧异,肖公公没有维护刘冕的理由,但他不会说谎。看来这刘冕在这次的事情上,真是下足了功夫,为了防止后患,怕是整个王府的下人包括周边的商人都被他买通了。这么不惜血本的制造一起无中生有之事,看来还真是自己低估了他的手段。
刘江听完肖公公的汇报,看着殿下的侍卫,冷冷的说道:“此人以下犯上,谋害太后,罪不可赦,来人,传朕旨意。罪民陈二,犯上作乱,即刻处斩,诛其九族。”
肖公公愣了愣,似乎皇上当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下诛九族这么大的惩罚,有些心惊,但还是说道:“愣着干嘛?还不拖出去斩了?”
肖公公的话音一落,外面的带刀侍卫就已经进来。拖着五花大绑的陈二扯向殿外。
死亡的恐惧,却让这陈二变得有些失去了理智,经过刘冕身边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了刘冕,语无伦次的说道:“王爷……王爷救我……王爷……”
刘冕根本没有低头看他,而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那声“王爷救命”被拉的老长,千秋能听出其中究竟是参杂了多少的不甘和无辜,只不过,千秋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这侍卫被拖走之后,刘冕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对刘江说道:“皇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再怎么说,他毕竟是臣的下属……”
刘江突然冷眼看着刘冕,打断他的话问道:“皇叔是想要给这罪民求情么?”
刘冕一愣,连忙否定道:“不不不,臣不是这么意思,臣是说,这毕竟是臣的下属,发生了这种事,也是臣教导无方,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虽然臣已经证明了自己是被陷害的,也找到了凶手,但这其中却有臣的一半责任,还请皇上惩罚。”
刘冕以为自己这样说,刘江会饶他一码,毕竟这也算是他给小皇帝个台阶下,只不过刘江却很是令他吃惊的说道:“皇叔知道就好,既然这样,朕想皇叔应该拨出点时间去管理一下自家府院上的人。像皇叔这样行事速来谨慎之人,怎么会让和太后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做近身侍卫?说到底也是用人不疏,不如皇叔就此歇一歇,这边关之事,暂且由朕替皇叔分担,等皇叔有了空闲,再做不迟。”
刘江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千秋诧异之余,却也暗自叫好。虽说这次没能将刘冕一击致命,但是见刘江也没有完全犯傻。这刘冕找了自己身边的替罪羊,刘江却正好借口他用人不当,收了他手上的一半政权。这边关之事看似不起眼,但是只怕想要在刘江的眼皮子底下起兵作乱,怕是一时半伙没机会了。
只见那刘冕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怎能甘心于此?但是现在身处皇宫,就算他长了翅膀,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从御林军的包围下飞出去。
除了妥协就是妥协,如果这是逆转不了的结果,非要这样,刘冕只好顺应着说道:“皇上言重了,替皇上分忧是臣子的天职,臣甚为皇上的皇叔,却没能以身作则,是臣的不是。臣遵旨便是。”
刘江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刘冕还真是个识时务的人。
“皇叔也别太过在意此事,这段时间不如皇叔就好好的养养身子,半辈子在沙场上度过,也该享受享受晚年了。”刘江的话,是个人都能听出这其中打脸的讽刺。
刘冕觉得自己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奈何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