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璃脊背僵住,眼前,俊颜温润,白皙如玉,银丝灿亮……
他大手铁钳似地捏在肩骨上,她手搁在膝盖上隐隐发麻,本要抬起挡开他的碰触,竟诡异的抬不起。
她恼羞抬眸,南宫恪却捉迷藏似地,不着痕迹地迅速退开犬。
他灼热的温度邪肆渗透了她的唇,他却没事儿人似地,笑得和蔼慈爱,拿起筷子,夹菜给儿子。
锦璃只得尴尬拿起筷子埋头吃。
两只手,一大一小,同时夹菜到盘子里。
她默然扬起唇角,莫名地,忽然想念远在血族战场的御蓝斯。
大年夜,不知他远在战场,是否安好?打完这场仗,百官定然因为他与她的和离,待他必从前宽容些吧。
她看向床侧摇篮里的苏无殇,心里百感交集,愈加不是滋味儿踺。
南宫谨则暧昧看着父母嘿嘿笑……
这小家伙是幸福的。他兀自认为,这是一个好开始!
因此,纵然他知道了刚才有,他也不会把御蓝斯的境况告诉娘亲的。
*
初一,请安,家宴,拜年,这些事儿都少不得。
锦璃得了宫女通禀,不得不早起。南宫恪却比她起得更早。
他昨晚说有事,回来之后,与南宫谨同住在偏殿内,一早,因去给百官拜年,要提早出宫。
他来到床前时,锦璃尚未起身,只睡眼惺忪地看到,他未戴面具惊艳的俊颜,在一片昏暗的光影里……
他掀开帐帘,把一身寒意带入帐内,弯身就要吻她……
她惊得完全清醒过来,忙侧首躲避,迅速整理睡袍坐起身来。
“恪,你昨晚都去忙什么了?”她隐约感觉,他似有事瞒着她,却又无从猜测。
他随手把纱帐挂在挂钩上,躲开了她在暗淡的天光里幽幽发亮的凤眸。
“昨晚……我去给你店里的伙计发奉银和奖赏了。大过年的,他们不带银子回家,如何与家人交代?”
“哦,昨儿事情太多,我倒是忘了,多亏你想着。”
“以后,这些事,我都会帮你记着的。”他宠怜揉了揉她的发,大手顺势掬了她的脸儿,不准她躲避,弯身便偷袭,吻了她的唇。
“你再睡会儿,我要出宫了。晌午尽量回来陪你和谨儿用午膳。”
她凝眉抿唇,强压下心底的异样,“你……若你太忙,不必特意回来的。”
他站起身来,就朝外走,拿面具罩住了神情痛苦的俊颜。“谨儿期望我们好好的,为了他,新年第一天,我们无论如何也该坐在一起吃饭。”
“好。”
*
碧荷宫,对锦璃来说,还有些陌生。
的宁静,清早坐在梳妆台前,乍听到仙境般的宫苑中,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只觉得喧闹。
南宫恪给了她“给伙计发奉银和奖赏”的答案,她却还是莫名其妙地难抑烦躁。
宫廊下,康晴从前养的雀鸟还在。
她离开之后,鸟雀与花草都有人悉心养着。
殿内的摆设,一如从前,四处弥漫着奇特的花草异香,沁人心脾。
仿佛,这宫殿美丽的主人,还鲜活袅娜地站在某一处,对她笑颜温柔,唤她璃儿。
康晴平日吃穿用度极简,胭脂水粉,大都是用亲手种的花草珍珠制成的,也免了被心存歹念之人暗中施毒。
而她的衣衫,从内到外,亦是都不用熏香。
一身衣袍好好的,弄了干枯的花叶和杂乱的熏香,烟熏火燎的烘着,她总觉穿在身上甚是不舒坦。
如此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冰玉般的美人儿,天下再寻不到第二个。
哥哥爱她,长辈们疼她,宫人们提及她,亦是赞不绝口。
她没有命人动这些摆设,隐忍了心底的烦躁,不过是等一桩“道别”。
果然,她刚刚梳妆好,就听得宫女通传,“公主,颖王殿下和四殿下来了!”
哥哥来,她不意外,但是……“四殿下?”她诧异看向宫女。
“公主有所不知,今儿早上,皇上颁下圣旨,大赦天下,不只是四殿下被放出来了,还有康珠公主等所有被禁足的人,也都得释放,还免了宁安王府苏静琪对皇族的不敬之罪。”
“原来如此。”锦璃站起身,尽管一身已然足够完美,她还是抚了抚身上的锦袍,衣香鬟鬓,仿佛一身战甲。
既然妖魔鬼怪又开始横行,今日的家宴,可就热闹了。
外殿,康恒一身华艳的宝蓝色锦袍,而苏锦煜仍是钟爱他的月白色,两个身高相仿,皆是俊伟不凡的男子,站在门槛处的天光里,越是如妖似仙。
他们正低低地谈论着,从国事,谈到宫廊下挂着的鸟雀儿。
锦璃望着自幼称兄道弟的两
个男人,看了良久。
若哥哥知道自己在前世,被康恒斩杀,还能与他这般亲厚么?
而康恒,若知道自己在前世的所作所为,又会作何感想?
宫廊下,那纯金打造的笼子里,从左到右,依次是七彩鸟,牡丹鹦鹉,玄凤鹦鹉,金丝雀,白玉鸟,还有,几样她唤不上名字的鸟儿。
每个笼子里,都是一对儿。众鸟齐鸣,如众妃的攀比与勾心斗角,甚是热闹。
康恒听到身后裙裾拖曳地毯,沙沙细响,他百感交集地皱了下眉头。
苏锦煜也听到那声音,转身,只觉眼前赫然一亮,笑着赞叹一句,“看到你这一身,真觉得四月芳菲,鸟语花香。”
康恒自嘲地微扬唇角,转头,眼中无甚惊奇。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