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甲喇章京塞尚滨的一声令下,汉军镶白旗清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大概一队五十余名披甲战兵和一百多名辅兵离开大队催马前行,向村子方向继续推进了数十步之后立刻下马,操起各种武器,顺刀、虎枪、铁胎弓等等,在两名分得拨什库的指挥下来到村子北面排成了八旗步兵进攻的惯用队形。手持刀盾斧等沉重短兵器的披甲战兵在前,一些善射的轻甲辅兵紧随其后,随时准备对明军进行压制。
而剩下的一百多名披甲骑兵和一百多包衣阿哈则则继续留在马上,由塞尚滨亲自指挥着,在村子边缘虎视眈眈,准备在进村的同伴将明军击溃之后便进行最后的突击,将逃出村来的明军溃兵彻底剿杀干净。
至于派进村的这二百多战兵辅兵是否能将明军击溃,塞尚滨觉得也没有任何悬念,他之前便已问过多名败逃回来的绿营官兵,得知明军不过两百人出头。既是如此,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想当年的松锦之战,他可是带着数十骑便杀得数百明军狼狈逃窜,几天前的湘阴之战,明军的战斗力更是让他鄙视不已。虽然眼下村中的这股明军曾击败过两倍于他们的绿营兵,但塞尚滨也仅仅是把原因归结为绿营兵的无用而已。
抬头看了看天色,塞尚滨觉得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是完全没问题的,面露狰狞地吩咐道:“等攻进这个小村子,务必要将这股卑鄙的尼堪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村东头的一处小院内,王樟堂正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院墙。打量着村外清兵的动静。在他身后隐蔽着三十余名明军士卒,其中有二十人手里拿着燧发枪,枪中已经装填好了弹药。与此同时,左侧数十步开外的另一处小院里。唐坤同样带着三十余名士卒在小心地潜伏着。
这两处小院之间便是从村北进村的大道,各有一段一人来高的院墙正对着村北。面对着这种有利条件,王樟堂当然不会放过,让士卒们从别处挖来大量泥土垫在院墙内侧便获得了一处绝佳的射击工事。虽然他从来不怕与清兵当面对阵。但当初在教导营也学会了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杀伤效果的宗旨。除此之外,在村子边缘的其它三个方向,他也安排了岗哨,并将其余的人马布置在村中作为机动力量,以防突发情况。
很快,塞尚滨发动了进攻的命令。两名分得拨什库抽出佩刀往前一指,两百多名汉军镶白旗战兵和辅兵便紧紧地攥着着手里的兵器小跑着朝村子方向推进,面目之凶横,似乎要将村里的明军斩尽杀绝。
院墙后的王樟堂则冷冷地看着冲过来的清兵们。示意身后拿燧发枪的士卒排成三段击的队形。旁边的一处院子。唐坤发出了同样的命令。
这些士卒虽然都是骑兵。但平时也接受过一定的火器操练,拒在娴熟程度上还比不上专门的火器队士卒,不过在这种地势下打这么些个汉军八旗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清兵离村口越来越近了。抵达离村口只有百步之遥的时候,随着一名分得拨什库的一声令下。这些汉八旗战兵、辅兵们便一齐发出野狼般的狂吼,扬起手中的兵器开始了全面冲刺。
一百步…八十步……村里的明军一直没有动静。
当冲在最前的一名战兵壮达进入了离村口的院墙只有六十步的时候,王樟堂突然大吼一声:“射击!”
“砰!砰!砰!……”话音刚落,王樟堂所在小院中,第一排八名燧发枪手一齐射击,这一连串爆豆般的枪响尚未散尽,唐坤所在小院中的第一排八支燧发枪也发出了怒吼。
伴随着溅起的朵朵血花,冲在最前的清兵立刻倒下了十一个。稍显密集的队形让清兵们成了明军燧发枪手最好的靶子,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廉价的铅弹轻而易举地撕裂了他们身上的棉甲,钻入体内之后却是势头不减,连蹦带跳地将其中的内脏搅了个稀巴烂。
倒下的清兵大都当场毙命,没死的也发出宛如来自修罗地狱的惨叫,但随后便被后续而至的同伴踏死。
两处院墙内,第一排明军士卒已经迅速退后,第二排接替他们进入了射击位置。
此次外出担任巡视警戒任务,王樟堂指挥的飞虎营甲队甲司共携带了五十支燧发枪,唐坤率领的三十余侦骑中也装备有十余支。眼下有近五十支被调到了村北,虽然在火力上算不上太强,但对付起攻击面有限的二百清兵来,杀伤效果却不可忽视。
又一阵爆豆作响过后,整个村北上空飘起了一层狭长的白烟,立志杀敌的清兵还没够得着明军便纷纷倒地。
此时,清兵当中的弓箭手也开始张弓搭箭对明军进行压制。不过,由于射击角度的问题,放出的箭支大都直接从明军士卒的头顶上飞过,即便有部分命中目标,对甲胄齐全的明军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明军燧发枪三轮射击过后,清兵也只不过推进了三四十步,但倒在地上的尸体却已经有三十余具。
虽然同伴的鲜血和死前的惨象将清兵们的狂热浇灭了不少,但八旗军军法严酷,不到万不得已还没有人敢掉头逃跑,于是继续如同潮水般向前涌去。
转眼间,最前排的清兵已经推进到离院墙二十步的距离,能够看到明军士卒头盔下那冷森森的面罩。眼看着胜利在望,清兵中再次燃起希望,加快了冲刺速度。
然而就在这时候,最先发射完的第一排明军燧发枪手们已经重新装填好了弹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