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庞岳,参见朱大人!”
“哈哈哈,二位将军不必多礼!”朱大典捻着胡须笑道。
原来,今天早上明军大营一片混乱,杜弘遇、于永绶、苏养性等将领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跟风者数不胜数。朱大典用兵部左侍郎的帽子已经压不住局面,反而有些胆子肥的狂妄之徒想来抓住他去邀功请赏。无奈,朱大典只好在心腹家丁的护卫下逃了出来,一直向南跑,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追上了庞岳和王东日的人马。
对朱大典,庞岳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知道,这位朱大人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贪财、好面子等等,不过在民族气节上还是不含糊的。原来的历史上,自从黄得功身亡、弘光被擒之后,朱大典便回到了家乡金华继续坚持抗清斗争,先后担任过鲁建国政权和隆武朝的大学士。隆武二年(1646)三月,建奴兵临金华城下,汉奸阮大铖派信使前去招降,不料,朱大典斩使毁书,并组织全城军民固守。在坚持了二十多天后,金华城被建奴攻破,朱大典家中的女眷全部投井自杀,朱大典则与子孙、宾客聚于火药库中引爆殉国。之后,建奴为了泄愤,在金华城屠城三日。
“朱老大人,刚才手下将士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当第一顶帐篷扎好之后,庞岳便把朱大典请了进去,诚恳地说道。
“庞参将言重了,老夫虽是文臣,但也在兵部任职,对着军中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庞参将手下的军士忠于职守,何罪之有啊?呵呵,无妨,无妨”朱大典爽快地说道,“前几日,我在靖国公大营中就曾听说过庞参将的威名,多次深入虎穴取敌将首级,难得的少年英雄啊!”
“哪里,哪里,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朱大人谬赞了!”听朱大典这么一说,庞岳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此番变故之后,朱老大人将往何处啊?”
闻得此言,朱大典的脸色顿时一暗,叹了口气说道:“唉,天子蒙难,靖国公为国捐躯,老夫身为朝廷命官却只能落荒而逃,实在是有负圣恩!如今,江北之事已不可为,老夫也再无其它奢求,回老家了此残生而已!”
“大人不必灰心,在南方,我大明还有数千里沃土,千万军民。桂王、潞王等皇室宗亲也都还在。而那建奴,不过是一化外野人部落罢了,话说胡人无百年之运,只要我大明军民能团结一心,效越王勾践之故事,他日定有卷土重来、收复山河之时!”庞岳连忙安慰道。就在刚才,他已经想好了,先跟朱大典搞好关系,并且这次一定要把朱大典留在身边,不能让他回金华。现在唐王、日后的隆武皇帝朱聿键应该已经到了杭州了吧,到时候最好拉着朱大典一起去杭州拥立隆武皇帝。凭着朱大典的资历和拥立之功,内阁大学士加兵部尚书是绝对跑不了的。这样,自己在朝中、在兵部就有说得上话的人了。到时候,自己和王东日借兵部的名义把手下的军队进行扩编,再加上朱大典以往的关系网,隆武朝绝对不会再被郑芝龙那个汉奸海盗头子一手遮天。
朱大典当然不会知道庞岳此刻的心中所想,听完庞岳的一番慷慨陈词,他不住地点着头:“要是大明的文臣武将都如庞参将这样有信心,建奴也不至于猖狂至此!嗯,对了,庞参将可有何打算?”
庞岳事先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听说元辅大人和太后已经去往杭州,潞王也到了杭州,卑职准备先去那里,日后再作打算。卑职斗胆,想请朱大人同行,如何?”
见朱大典不说话,庞岳继续说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路上可是极不太平!若让朱大人独自返乡以至于有了什么闪失,那卑职可就万死莫赎了!再者,卑职斗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朱大人乃朝之重臣,就算要告老还乡,也得去面见太后交还印信方才不失了人臣之礼啊!一声不吭便不辞而别,难免给宵小之辈留下话柄。”
“庞参将说得倒也在理!”朱大典终于笑着点了头,“嗯,那老夫这把老骨头就跟着庞参将去一趟杭州吧,只是一路上要劳烦庞参将了!”
“哪里,哪里。朱老大人能与卑职同行,那是卑职的无上荣耀啊。”见朱大典开始上了套,庞岳顿时满心欢喜。
“大人!张游击有紧急军情要报!”没过多久,守候在帐外的亲兵队长马元成的声音便将庞岳从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