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岳想了想,说道:“陛下,早在杭州时微臣便已说过,建奴虽来势汹汹,但也有着其自身的缺陷。奴酋多尔衮等入关时日不长,其统治重心尚在北方,若发兵南下必为粮草所累,更何况满洲建奴多生长在关外苦寒之地,未必能适应南方的湿热气候,不可能一直呆在南方持续作战。就如同去年那般,征战一段时间之后便会撤回北方休整,多数情况下还得依靠新近归附的汉奸军。如此一来,我军只要依托地势之利与之敌多做周旋,就如同庖垛牛的典故一样,先避敌锋芒,再抓住时机对其薄弱之处致以狠狠的一击,不断积小胜为大胜。形势便最终会向对大明有利的方向发展。再者,建奴入关后大肆摧残我华夏礼仪,早已引得民怨载道,可以说这天下民心还有一多半是属于大明的,只要陛下运用得当,建奴又有何惧哉?”
听完庞岳的一席话,隆武帝的眼中渐渐地浮现出了希望之光,对庞岳的赞许之情也增加了几分。朝中敢于言战的大臣不是没有,但大都是泛泛而谈,空有口号而已,却极少有人能像庞岳这么细致入微地分析,事事都能落到实处。
“庞爱卿的见识之深,目光之远,连朕都不得不叹服啊!有庞爱卿这样的忠臣良将在,大明又何愁没有复兴的一天!”隆武帝发出了一声源自内心的感慨。
“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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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平停留了两天,庞岳与隆武帝进行了多次商谈,提出了自己的许多建议和一些规划,使得隆武帝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之后,庞岳又与朱大典见了一面。当得知朱大典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向堵胤锡与何腾蛟发出了防备建奴勒克德浑部的预警通报时,庞岳也随之稍微松了口气。因为不久前,堵胤锡已经督率着忠贞营开始了攻打荆州之役。他不知道这一预警通报究竟能帮到堵胤锡多少,但目前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两天后,在隆武帝和朱大典等大臣的殷切希望中,庞岳踏上了归途,毕竟他是一镇总兵,赣州镇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临行之前,他又从隆武帝那里得到了几份意外的礼物:上轻车都尉的勋阶,镇国将军的封号,拨给他个人的五千两白银的封赏。面对隆武帝的封赏,庞岳自然是千恩万谢,同时也加快了回赣州的步伐,因为,随时可能会恶化的局势已经不允许他有任何的拖沓。
十几天之后,庞岳回到了赣州。不料,刚回到总兵衙门他便得知,刘冰儿一行已经在三天前离开了赣州,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口信:家中有事,后会有期。
面对着这一情况,庞岳的心头顿时涌上了阵阵失落感,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话也失去了倾诉的对象。他不知道刘冰儿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她没有等自己回来,总之,伊人的不辞而别就如同生生地在他心头划了一道似的,给他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并夹杂着丝丝酸楚。更何况,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之重逢。